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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灿醒来后已经是十一点了,杜憬房里没人,应该在公安局。
他撑着拐杖在客厅的茶几发现了一张湖蓝色的便利贴。
「我给你煮了醒酒汤,在厨房,你热热吧。要洗漱的话,卫生间的柜子里有新牙刷。」
真贴心。
邱灿走到卫生间,他看见了杜憬的羊奶手工香皂、生姜洗发水、柠檬味的牙膏、无香的厕纸和一瓶男士洗面奶。他打开水龙头,用清水洗了下脸,然后抽出纸巾擦干。
镜子旁的柜子里装着新牙刷和新牙膏,他拆开包装,用了杜憬的牙杯装水。
醒酒汤里有几块甘蔗、半块玉米、几段胡萝卜、三颗马蹄莲和一把枸杞,邱灿开火热了会儿,找出瓷碗盛上后端上了手。
他一手撑拐杖,一手端碗,一路稳稳地,一滴都没洒地到了饭桌。
他打开手机,给醒酒汤拍了好几张照片,然后才开始享用。虽然昨晚是装醉,但不能浪费了杜憬的一片心意。
刚用到一半,张之冶突然打了电话过来。
“你怎么不在家?”张之冶好不容易良心发现带着骨头汤打算去看看邱灿,结果却扑了个空。
“我在杜憬家里。”邱灿回答。
“你怎么会在他家?”张之冶略微惊讶,“我都还没去过杜憬家呢,你何德何能。”
“我昨晚喝醉了半路上遇到他,他就把我带回家了。”
“你喝的哪门子酒?”张之冶昨晚并没有收到酒局邀请,而且邱灿才受了伤,喝酒对伤口恢复不利,他干嘛要喝酒。他灵光一闪,想到一个可能,“邱灿,你别把钓凯子那套用在杜憬身上,我不允许。”
“晚了,我已经对他很感兴趣了。”邱灿用调羹舀着微甜的汤。
“他跟你不是一路人。”张之冶来气了,邱灿高中毕业后就开始约炮、玩少爷,虽然从没有摆在张之冶面前,但锁骨的吻痕和后背指甲造成的抓伤他早已看过很多次,邱灿爱玩他没意见,但杜憬是他的朋友,他不能容忍邱灿随意勾搭。
邱灿不以为然:“我的自觉告诉我他也喜欢男的。”
张之冶蹙眉:“就算他喜欢男的,你也不能泡他,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你继续玩你的少爷行吗?”
“可是,我这次是真的想追他。”邱灿说,“我以前是跟很多人睡过,但我没动真感情,至于杜憬,我想认真对待。你放心,追杜憬的期间,我会跟以前那群人保持距离。”
以邱灿的家室和外貌条件,别人都是上赶着爬他的床,都不用他勾勾手指,这大概是他第一次追人。
张之冶有点犹豫,杜憬是他的朋友,邱灿更是他的挚友,他们一起爬过树,一起掏过鸟蛋,一起捉过寄居蟹,一起旷课上网,他一时间无法权衡。
邱灿立下保证,也是不想让好友为难:“你放心,我不会威胁他,也不会给他喂药,我会尊重他的选择,无论结果如何。”
张之冶叹了口气,妥协道:“好吧。”
邱灿从不对他说谎,他勉强放下心。不过邱灿和杜憬也没见过几面,怎么就会喜欢上他呢?
想到这,张之冶发问:“你们也没见过几次面,你怎么就想追他了?”
“因为我相信一见钟情。”邱灿道,他回忆起两人初中看过的电视剧,“就像段誉初见王语嫣。”
邱灿紧接着说:“你开车来接下我吧,该你还债的时候了。”
张之冶言简意赅:“发定位。”
回家途中,坐在副驾驶的邱灿看着窗外,忽然看见一个熟悉的人走进了一条小巷,他道:“那不是绑架我们的劫匪吗?”
张之冶分神往他指的地方看了一眼,而后将车停在路边,给公安局打了个电话。
“你好,这里是公安局……”
“先别说那些有的没的!”张之冶打断接线员的话,语速飞快,“我是张之冶,我刚刚看到绑架我们的绑匪了,就在太安街的小巷,挨着铭星便利店,不知道他们在干什么,赶紧通知警察来!”
挂掉电话,张之冶立即打开车门下车,转头对邱灿道:“打开微信共享定位,我去巷子跟踪他。我走到哪儿你跟到哪儿,大概保持几米的距离,我们要做到悄无声息。等警察过来你好好协助他们。”
邱灿看着他:“你小心点。”
别误会,张之冶可不是那种为民除害,舍己为人的大好人,谁叫那群绑匪还参与贩卖人口,这种伤天害理的事他不能忍。
他放轻脚步,小心翼翼地走进巷子,终于在一个转角处听到一阵谈话声。
“大哥,我没用,人给跑了,我们差点撞上交警。兄弟们到处逃,现在还剩几个没有联系到……”
“混蛋!”林志直接甩了他一耳光,甚至扇出了回声,“我养你们拿来干什么?总共就五个崽子,还都他妈的给看丢了,老二一行人也没了消息,八成是被抓了。今年又不是我的本命年,我怎么就这么背呢!”
“大哥,对不起,我该死,都是我的错!
', ' ')('要不是我半夜拉肚子,他们也没有机会逃跑……”男人急忙给林志跪下认错,还扬起手往自己脸上扇耳光。
五个孩子都成功逃掉了?好机灵。
张之冶心里如此想到,继续趴在转角处的墙边偷听。
林志说:“那群崽子说不定已经找上警察了,我们这几天最好去南方避避风头。”
“我明白了,大哥,我现在就买票。”
“行,边走边买吧。”说完林志和几名手下便迈步向前走。
张之冶蹑手蹑脚地跟上,皱着眉头躲在垃圾桶后面,时不时抬头看看走在前面的几人。
手机铃声忽然响起,张之冶急忙挂掉电话,设置成静音模式,可惜太迟了,他已经被人注意到。
“是你!”林志居高临下地看着张之冶,壮汉手下见是张之冶,直接上手把他从地上提起来。
张之冶一脚踹向壮汉裆部,用手撑着墙跳出那个包围圈。
壮汉捂住自己受创的裆部,一脸痛苦,一旁的林志朝张之冶猛冲过来,伸出脚就给了张之冶一个扫堂腿。
张之冶小心躲闪,撞上一旁的水泥墙,墙灰簌簌落下,弄脏了他的衣服。
“张少爷,怎么会有自己送上门来的觉悟呢?”林志抬腿朝张之冶腹部踢去,张之冶咬牙顺着水泥墙转身。
他抬高腿想给林志一个后踢,结果被他用力抓住脚踝,张之冶一扭身子,狼狈地摔在地上。
张之冶从没被人这么打过,胜负欲“噌噌噌”地冒上来,他拿起地上的粗木棍一个鲤鱼打挺站起身,随后冲向林志,用木棍击他的膝盖。
林志被木棍打中膝盖,趁着他捂腿痛哼的空当,张之冶一脚将他踹翻在地。
四名手下见林志躺地,立即从裤兜里掏出十厘米长的水果刀,凶狠地朝张之冶扑来。
一阵刺耳的警笛由远及近,比鬼宅里的凶铃还要令人胆怯。
几人神色慌张,扶起林志就往前跑。
“站住!”张之冶急忙将手中的木棍扔出去,刚好打中壮汉的脚腕,但他也只是稍微趔趄了一下,依旧头也不回地逃着。
张之冶连忙拔腿跟上去,好不容易有逮住他们的机会,一定不能让他们跑了!
然而陆从慎已经叫人去巷子的另一头守着了,几人看到巷口的一群警察后又猛地调头往回跑。
后面可是有一个现成的人质呢。
张之冶看见几人回头也是微微一愣,难道前面的路被警察堵了?
身后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听起来人还蛮多的。张之冶回头一看,这才知道是陆从慎他们过来了。
“你快过来!”没等张之冶说话,邱灿突然挣大眼睛朝他大声叫道。
张之冶不明所以,直到自己的脖子被一个人的手用力地勾住,一把带着些许凉意的刀紧紧地抵住他的脖子他才反应过来。
“都把枪和警棍放下,把手举起来。”壮汉恶狠狠地警告他们,“要不然我就割断他的脖子!”
“放开他,一切都好说。”陆从慎最先将手枪扔到地上,乖乖将双手举过头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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