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遥安抚他,“事情已经过去了,夏国和李家那边皓轩会处理好,你多思无益。”
夏晨欢知道顾遥是真的关心自己,他努力笑的真一些,“是,多谢母后关怀。”
两个人之间的事还得他们自己解决,顾遥不好再多说。他笑笑,让夏晨欢多吃一些点心。
刚才午膳时皇帝和宣王都在。尽管四个小孩不停活跃氛围,萧皓轩和夏晨欢之间还是冷到不行,看都不看对方一眼。夏晨欢更是一碗饭都没吃完。
夏晨欢吃下一块桂花糕,凝视着顾遥的笑靥,终是忍不住开口,“您和王爷的关系真的很好,比亲母子还亲。”他说的真切,丝毫没有暗示在其中。
这是夏晨欢第一次提起皓轩不是顾遥亲生之事。这人平时恭谨,大概是顾忌血缘嫡庶,从不说一点不合宜的话。
顾遥想起第一次见到皓轩的场面,忍不住笑出声,“我刚认识他的时候,皓轩还不满七岁。又瘦又小的一个孩子,可脾气硬得很,那双眼睛亮的发狠。”
宣王七岁时,皇后是十七岁。按理说那年余尚书被贬谪于障郡,皇后也该在障郡,不可能有机会见到一个形如无物,被拘于后院的孩子。
夏晨欢眼中疑惑,却没有说出口。
顾遥知晓夏晨欢定能猜到事由,他并不介意自己以前的身份,也相信夏晨欢会守口如瓶。
他更多是想让夏晨欢了解皓轩,了解他的过往,让两人走的更近一些。
“后来我每日教皓轩读书识字,教他打拳健身,给他带吃的,和他一起聊天,虽然大多数时候都是我在说。”顾遥朝夏晨欢嫌弃又委屈的撇撇嘴,“皓轩真的一点不像个小孩,成天板着脸。”
原来男人从小就是一张冷脸,夏晨欢被逗笑了,嘴巴却泛出苦涩。
“我还一度想把他从楚屹那拐跑,两人一起浪迹天涯。不过最后没跑成。”顾遥说到这眸中透出愧疚,他终究是没兑现承诺。
夏晨欢听的认真,脑中清明。原来“顾遥”两字才是皇后的真名,他以前应该是怡亲王府的人,“余遥”只是皇帝给爱人的假身份。
顾遥凝视着夏晨欢,他真的觉得这个王妃很适合萧皓轩,“皓轩从小的经历让他成熟的过早,性子也磨的冷了一些。人人都说宣王无情,其实他只是不浮于表面罢了。我看得出来皓轩待你不同,你对皓轩也很好。你就多担待着他那闷葫芦的性子点。”
夏晨欢心痛如绞,无法控制的眼框发红,喉咙发紧。
萧皓轩不无情,他只是把所有深情都给了一个人。那个把他从地府中拉出来,第一个给他温暖和阳光的人,第一个爱上的人。
萧皓轩是待他不同,可那是因为他是有两分像顾遥。
顾遥见人一副要哭的模样,慌了神,“怎么了这是,我没说什么惹着人的话啊?”
夏晨欢猛摇头,绽开一个笑容,“我只是为王爷开心,他能遇上您真的很幸运。”
夏晨欢说的一丝不假,宣王和他的身世很像。男人有幸遇上顾遥,而他则没有那份幸运。
萧皓轩能遇上顾遥真的很好,很好。
顾遥听罢一愣,心软的不行,目光满是慈爱,“你是个好孩子,特别好。”
夏晨欢比萧皓轩还小四岁,顾遥真心把他当作自己的孩子,家人。
夏晨欢摇摇头,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
又与顾遥说了一会话后,夏晨欢出了皇帐。
他没有回自己的营帐,而是让钟冀牵来马,策马疾驰,进了骊山。
风在耳边呼啸而过,扬起他的长发与披风,整个人好像都变轻了。夏晨欢想快一点,再快一点,仿佛这样就可以忘记一切,永远跑下去。
可夏晨欢还是没办法把男人赶出脑海,眼前浮现出萧皓轩在马上的英姿,耳边是教自己骑马的话语。
夏晨欢难过的厉害,再骑不下去,慢慢勒住了马。
马儿漫步到骊山溪边,夏晨欢翻身下马,走到溪边的石台坐下。
钟冀和跟来的侍卫则在四周布控,不近不远地保护王妃。
夏晨欢怔怔地看着水中映出的面容,第一这么讨厌自己的脸。
因为这张脸,他可以是夏晨瑜的替身。
因为这张脸,他还是顾遥的替身。
夏晨欢闭上眼,不愿哽咽出声,却控制不住的轻颤。
他蜷起身子,紧紧抱住自己。
好痛,从来没有这么痛过,肝肠寸断,悲痛欲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