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复几次,今上皆不允。
凡懂政治一二者皆知,一个活着的、誓死谋复鲁山君的王子,对于所有因篡位而受益的人来说,都是一种极大的威胁。
以锦城世宗嫡子的身份,不难一呼百应、吸引无数对现状不满的人。
若他卷土重来,使废王复位,那么支持李瑈的一干人,将来必遭报复和清算。
是以就连让宁大君等宗亲,都累请置瑜法,以绝祸根,以定人心。
今上思考多日,终命李瑜赐死,鲁山岳父宋玹寿处绞。
锦城押于安东狱,一日逃脱,金吾郎(负责治安的官吏)及府使惊惧鸣钟,动众大索而不得。
谁知大君却突然现身,谈笑自若道:“我真逃矣!汝等虽众,我若逃避,则汝不得寻追矣,然众人死不如一人死之为便也。”
遂整衣冠,据胡床(类似马扎子)而坐,金吾郎令其向西(汉城方向)朝拜,李瑜却言“吾君在宁越”,北向痛哭四拜,乃就缢。众莫不怜之。
锦城既命绝,今上怒而革其宗籍,顺兴府府人亦多坐死,当地竹溪水尽赤。
可见他一厢情愿的牺牲,并未起到半点作用。
“锦城叔父啊!。。。”弘珠读到描述当日情景的信,已泣不成声、肝肠寸断。
诸王子中,她最欣赏这一位,非单为其雅量高致、出辞气无一点之尘,更是因冥冥中觉得李瑜是她的另一个自我。
他的天真、执着、正直、理想主义而不惜命,正是她若身为男子当有的德行。
她虽不如他那样清明纯粹,但仍倾慕这样舍生忘死的人,她因私情而迷失于欲海,却最终落到情义两失的境地。
哭了半日,公主觉得累了,才饮了几口参汤,突然失手落下匙羹——他已经杀了锦城,那弘暐。。。还会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