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官作者:肉书屋
决心要为自己挣出一份前途,那时候的想法十分简单,能够出宫有个营生维持生计即可,但是现在看来,那时候的自己想法还是过于单纯。现在朝局的错综复杂暂时还没波及到她,但是皇子间的明争暗斗已经对她的生活造成影响,尉迟晞想要争得的前途自然是九五之尊,那自己呢,真的要在这个陌生的国度孤独终老或是与别人共事一夫?
阳光似乎开始变得炽热,她烦躁地翻身扯下床帐,遮住漏进来的阳光。趴着脸颊贴在绸面上,那触觉就像刚出京那日尉迟晞无意贴上来的小脸儿一样,柔滑沁凉,她暗自叹气,为什么自己总是对小孩子毫无抵抗能力,难道这就是自己命中的劫数不成,就算是劫数,在地球被劫了一次,居然还要被扔到这个不认识的地方再被劫一次,偏偏自己是吃过教训还改不了性子的。
不知道小弟在地球上过得如何,是不是会偶尔想起还有个护着自己长大,现在已经失踪了的姐姐。不过他更有可能的是过着富二代的悠闲日子,早就把自己抛到九霄云外去了。想到他曾经说:“你别以为自己是救世主,世界离了你照样转,别人离了你也照样活。你自己看看你一心要护着的人,其实他们一个个都比你活得要好,想要护着别人之前,先看看自己有没有这样的能力!”想到这些她心里愈加烦闷,突然觉得帐子里憋气的很,又起身挂上g帐,坐在床边发呆。
心里默默地念叨,跑路吧,现在跑路正是时候,走前塞在身上的金银事物还在,现在是最佳的时机。但是,左思右想,她最后“啊”地大叫一声,仰面把自己摔在被子上,为什么放不下,心里给了自己一千一万个应该离开的理由,但是最后在眼前晃的全是那双氤氲中带着希冀的眸子。
外面似乎有人敲门,但是见她没应,又没了声息。她也不知道这么仰面躺了多久,最后握拳暗下决心,以前自己没能力护住想护着的人,那么既然老天给了她另外一次机会,就努力的让自己变强吧,变强到能够护住在乎的人。
想通了这些秦亦才翻身起来,心里惦记着要赶紧回去跟尉迟晞汇合,穿好衣服拉开房门才发现,自己屋外除了候着两个侍女,还守着十几个禁卫。她不禁又感动又埋怨地说:“你们不好好去休息,一大早守在我房门口干什么。”
旁边一个侍女没忍住笑出声来,忙慌张地用手捂嘴跪在地上不敢抬头。秦亦抬头看看天色都已经将近正午,不好意思地挠挠头道:“别有事没事就跪,我有那么吓人吗?再说你笑我是应当的,我睡得真是够久,一觉都睡到了中午。”
这时门口最近处的一个禁卫朗声道:“禀掌殿大人,如今已经是第三日的正午,您昨日并未醒来。”
秦亦这下可变了脸色,不仅仅是为着自己睡了这么久不好意思,更重要的是,她心里一盘算跟尉迟晞说好的时日,再不出发可够呛能在约定的五日内赶到岷安。
扭头先问了卫宇的伤势,听说只是皮外伤没什么大碍,便吩咐下去收拾东西准备出发。其实哪里有什么东西可收拾,穿好衣服带好兵刃便随时可以启程,朱伟庆早已从县里筹措起来马匹,不到半个时辰,众人便已经疾驰在赶往岷安的官道上。
除了吃饭方便,众人便似长在了马背上一样,两日多的路程仅用了一日半便到了,城门守军一听是秦亦掌殿领着禁卫军回来,高兴的忙上前领路,这几日官老爷可是被六殿下的脾气折腾苦了,自然就把气都撒在他们身上,如今这要找的人齐齐整整地回来,可终于让人松了口气。
听到下人来报说秦掌殿到了,吴轩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急忙让人请了李铮一同去看,心道别万一是个骗子,自己可承担不起。
李铮被府衙的差役叫去说大老爷有请,也不知道是什么事情,便径自来到前衙大厅,一眼就看到了那个瘦小单薄的身影,满脸风沙倦容,眉眼中却难掩喜色,笑眯眯地过来作揖道:“李兄,怎么见了小弟都愣住说不出话了。”
怔怔地看着眼前的人,下意识地伸手托起她的手臂,手上传来的触感才让他觉得有了些真实感,许多句话在喉头翻滚了半晌,最终只吐出四个字:“回来就好。”
吴轩见果然是秦掌殿,忙不迭地叫人进去通传与尉迟晞知道,不料那人不多时便一脸惊慌地跑出来道:“禀、禀大人,六、六殿下听到消息直接晕过去了。”
秦亦一听这话大急,顾不得其他人,自己抢先朝后院跑去。
第二卷西萝之行第三十六章渡江入岭
这是瑞安殿的下人第一次见秦亦发脾气,这次带出来的原本就是挑选过的、温顺守礼的宫人,此时全都被她训得不敢抬头。
“你们身为殿下身边贴身伺候的,首要任务是什么,是照顾好主子,主子不吃不喝不睡,你们除了跪劝就没旁的办法了,还要你们做什么用!”用力拍了下桌子,发现这不知道什么木头的桌子还真是死硬,磕得手掌生疼,便顺势起身继续说,“以后再有这种情况,不吃东西,参汤补药灌也要灌下去,不肯睡觉,便是一掌敲晕了也不能就看着殿下这般干耗。”
地下跪着的人都腹诽不已,那是主子,是高高在上的皇子,谁敢这么做,那岂不是要全家抄斩。
李铮原本是站在一旁看着她发作,此时见她话说的越来越没边儿,忍不住干咳两声。
秦亦便借着台阶又说了几句结尾的话,这才放了众人离开,自己转身回到后院屋内,坐在床下踏脚上心疼不已。尉迟晞原本就不圆润的小脸儿,不过几天功夫就整整瘦了一圈儿,下颌尖尖地似乎都能看出骨骼的轮廓。脸色苍白,眼下带着深深的青紫,嘴唇没什么血色地紧紧抿着,眉宇间似乎还挂着忧色。
作为一个十岁的孩子,他身上承担的实在是太多,秦亦轻叹一声,抬手去轻揉他的眉心,不喜看着这么小的孩子总是眉头紧锁。
尉迟晞睡得并不安稳,脸色数变,手还伸在空中抓着什么,秦亦把他的双手拢到一起握在自己手中,大夏天里他的手却冰凉潮湿,握在手中半晌都暖不过来。
感觉到温暖后,尉迟晞似乎睡得安稳许多,秦亦便坐在床边,一直暖着他的双手,也不知坐了多久,直到自己也倚着床边昏沉睡去。再次醒来的时候,才发现床上的人儿正睁着一双圆亮的眼睛看着自己,忙要起身告罪,不料双脚早已经蜷缩的麻木,一动就针扎般难受。
“脚压麻了是不是?快坐下别乱动,一会儿就好了。”尉迟晞反手抓住秦亦刚想收回的手,扯着她直接坐在床边,端详了半晌才说,“没伤着就好,下次可不许了。”
简简单单的几个字,却引得秦亦鼻子一酸红了眼圈儿,怕被这小鬼笑,急忙转身起来假意去挂床幔,顺势摸去眼角的泪花。她忙着掩饰所以没看到,尉迟晞眼角也晶莹一闪,瞬间没入发丝消失不见。
这次前去西萝,尉迟晞心里是不急着赶路的,秦亦也不想让他在这种身体状况下赶路,于是在岷安一住便是十余日,直到御医说殿下身子已经大好了,这才整装重新上路。顺康帝下诏书至岷中道长史,着其派兵士护着皇子一行直至渡江,所以再次启程的时候队伍壮大了一倍还不止。
虽然谁都没说,但是经过此次变故,尉迟晞和秦亦彼此都觉得心里贴近了几分。马车里二人便也经常有说有笑,大部分时间是尉迟晞讲史书给她听,有时候秦亦也说几个现代的笑话逗得他前仰后合。二人互动的不错,让秦忽略了这一路的颠簸,直到第五天过了晌午,外面才来报前面就是齐江与凌江的交汇处。
其实说起这两条江,秦亦从看山河志时候就十分不解,再看了大地图更是想不通,从她的理解来说,分明齐江一路下来这才是主河道,而从西萝方向过来的凌江才是汇入的支流。后来问过尉迟晞这才知道,原来这齐江之所以与凌江相连,竟是不满百年之事,岭中三道数十年前经历过一次大地震,这才使得齐江改道,竟是与凌江相交,致使水流量瞬间多了一倍不止,下游频繁决堤,为害甚广。
从璟朝入岭中三道,自古只有一条路,便是从岷山与岭山隔江相望处,或渡江或逆流而上,自从齐江与凌江恰好在此渡江处交汇,便平白多了一分艰险,因为两江相会,表面水流湍急相撞,水下更是漩涡暗流,仅靠撑船渡江已经是不可能之事,便有一种职业应运而成——纤夫。
早就听说此处地形险峻,但是如何也比不上亲眼所见,两座峭壁直耸入天,云彩似乎都只挂在半山腰的样子,脚下是湍急的江水,呼啸轰鸣着激起层层水花。岸边停着一艘两层高的大船,看样是为了尉迟晞一行特意准备的,船头和船侧都连着手臂粗细的绳索,一直通向对岸,隐约能看到对面众多光着脊背的纤夫都坐在地上休息。
真正的渡江其实没有秦亦想象中那么恐怖,虽然脚下的江水打着旋儿地拍打着船身,但是由于船大且吃水极深,并未感到太多的摇晃,绳索便拖着大船慢慢地朝对岸驶去。
尉迟晞第一次坐船,极是兴奋,东张西望看什么都新鲜,甚至还趴在船帮朝下张望。吓得秦亦忙不迭地拉住他,探头一看到水里的漩涡便觉得头晕,后退了两步手扶围栏这才站稳,又被他好一顿嘲笑。
江面其实并不算太宽,不多时便过了江心,秦亦也吩咐人给尉迟晞换上全套正装,他也安稳下来背手站在船头,敛了笑意的脸板着,倒也有几分严肃的味道。
但是随着船临近岸边,他的脸色变逐渐得不好看起来,秦亦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只看到岸边平坦处站了众多官员,各色的官衣混杂,也不知他是看了什么生气。
船越来越靠近岸边,此时连码头上的草棚内都看的清楚,秦亦这才琢磨过来,从岸边众人的衣着上来看,最高不过是个紫袍的三品文官,宁王更是连影子都看不到,也难怪尉迟晞的脸色不豫。
不过上岸前,他却迅速挂起一副温和的表情,眸子里闪着孩童应该有的雀跃,嘴角挂着柔和的笑意,似乎刚才那个铁青着脸色的人根本不是他一般。
第二卷西萝之行第三十七章梨花海棠
待船靠岸停稳,看到船头那抹明黄|色的身影,岸边众人全都跪倒:“叩见六殿下,六殿下金安。”
为首那紫衣文官膝行几步上前,再次叩头方道:“下官平岭府尹姜正,率平岭郡大小官员前来迎驾。平王殿下近日缠ian病榻,无法前来,特命下官携亲笔书信一封,呈与殿下。”
他说罢便双手高举托起一只信封,秦亦正想上前接过,尉迟晞忽然开口道:“平皇叔乃是长辈,吾本就是前来探视,自当执晚辈礼前去,哪里敢劳动皇叔前来迎我。”搭着秦亦的手径直下船朝前方棚子走去,又道,“你们平日是怎么办差的,皇叔既然缠ian病榻,竟无人奏报上京,知道的人说是皇叔不想父皇担心,不知道的岂不是以为这天家便没了手足亲情。正好吾此次有御医同行,到时给皇叔诊治一番,吾也好回去回禀父皇。”
众人没料到一副孩童模样的尉迟晞,下船第一件事竟是如此发作,全都伏在地上称罪,他也不理就这么从跪着的众人之中走过。
第一趟过江,只载了尉迟晞以及身边几个亲随,剩余的人马过江还要一趟趟折腾,秦亦见天色不早,便吩咐下去今晚便在江边安顿行驾。
姜正原本是打算着迎六殿下去临近的宁福县安置,县里早有富商献出自家院子迎皇子行驾,但是见尉迟晞下船后脸色似有不善,便也不愿在此时上坚持,忙命人就近征用一处府院。
此地为入岭必经之路,两旁倒是繁盛,但俱是生意铺面,哪里会有人在这江边山脚喧闹之处置办府宅,最后无奈只好包了一处干净的客栈,里外全换了官府的人,这才迎了尉迟晞去。
秦亦进门时看到路边站着个揣着手的中年男子,明明是想哭丧着脸却又不敢的一副神情,真是笑得比哭还难看,便顺口问:“这是杵着做什么的?”
旁边忙有个下人上前道:“大人您见谅,这是客栈的掌柜,没见过世面冲撞了您,我这边撵了他去。”
秦亦一听说是客栈主人,心下便了然,想必这种官家征用客栈,定然是撵了人家的客人还未必给钱的霸王行径。便也不睬那小官,找人拿了两锭银子,上前塞进那掌柜手中道:“这是六殿下给你的,不是赏的,是我们包客栈的钱。”言下之意便是,这不是施舍与你的,是你自己客栈挣得。
掌柜捧着银子的手都在抖,两锭官银是实打实的二十两,足够中产家庭一年的开销,忙跪倒在地推辞不敢。秦亦原本只是看不过眼,也没时间跟他过多纠缠,只安慰两句让他安心收下,便匆匆朝二楼正房走去。
不料还未待她进屋,便又听到外面喧哗不已。扶着二楼临街的围栏朝下张望,只见一群人架着个年轻的姑娘正朝这边走来,走近才看出那女孩儿不过十四五岁的年纪,杏眼睁得浑圆,银牙紧咬下唇,满脸倔强。
也不知什么地方扔来一只鸡蛋,街两旁的人全都像是得了什么号令一般,鸡蛋、西红柿、烂菜叶全都劈头盖脸地朝那女孩儿扔去,周围架着她的人都早已抛开,只扔下手脚俱被捆住的她摔在地上。她只尽量扭动身子躲避袭击,最后见毫无功效,便干脆闭上眼睛在街中不闪不躲,也不吭声。
秦亦看着纳闷,叫过旁边的官差问:“这位大哥,这下面是怎么回事?”
“回、回大人。”官差被她一句大哥叫的受宠若惊,忙躬身答道,“下面那女子,本是千老爷前日迎娶的第十三房小妾,但是不料她却是西萝的妖女,生生用蛊害了千老爷,这是按岭中的规矩,发现下蛊之妖女必上山祭天。”
秦亦听到第十三房小妾便觉得厌恶,在听他后面说祭天,不知会将这女孩儿如何处置,也顾不上进屋伺候,便又问:“那千老爷是何人?人现在如何了?”
“喏,您看,下边儿那个坐在路边儿茶馆里的,就是千老爷,个头最高的那个。”官差探身朝对面指去,“千老爷是咱当地的大富商,这集镇上一半儿的产业都是千老爷的。”
秦亦顺着官差的手指向路对面的茶馆内看去,只见一个坐着也比别人高处大半头的男子,看着五十多岁的模样,鬓角已经有些花白,但是一脸凶狠的面相。
“这不是好端端的坐在这儿,哪里被害了?”秦亦更是不解,看那人满脸红光横肉的坐着,哪里有半点儿被下蛊的模样。
“这个……这个大人有所不知。”那官差忽然支吾起来,见秦亦盯着自己看,才不得不含糊地说,“这妖女下的蛊极其狠毒,乃、乃是断子绝孙的毒。”
秦亦心下一转,这才明白,定然是这女孩儿不肯做妾,便下了蛊让他不能圆房,那老爷恼羞成怒才演出街上这一出闹剧。
想到这里忽然见李铮从楼梯上来,过去一把拉住他道:“李兄,你底气足帮我喊一声,让楼下闹事的都散了,殿下还在屋里歇着,这样成什么体统。”
李铮啼笑皆非地转身吩咐一名禁卫:“下去驱散了他们,别吵到殿下休息。”
那名禁卫领命去了,秦亦却也跟在后面准备下楼,被李铮叫住问:“秦兄弟,你这是去作什么?”
“我下去看看啊,总不能看着他们就把那女孩儿祭天了啊!”秦亦回答的理直气壮。
“这是各地的民俗,在岭中,下蛊之人必祭天,你这样冒失失地出去管闲事,哪里能帮得上忙,说不定反倒连自己都被围攻。”李铮微微皱眉。
“啊?这是哪门子的民俗,这……”秦亦心里知道李铮说得有理,但是让她眼睁睁地看着一个人被祭天,她是如何都不肯的,见扔东西的人被禁卫驱散,几个壮汉又上前架起女孩儿,继续要往山上走去。
茶馆中的千老爷也起身跟在后面,秦亦只好急中生智对身旁的官差道:“下去请千老爷上楼一叙。”
“就说是六殿下宫内的秦掌殿有请。”李铮在后面又细心地补上一句,心想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竟也会由着秦亦胡闹。
第二卷西萝之行第三十八章萝女桑布
千迈听说是皇子在此落脚,心下也有些惴惴,怕刚才的行径冲撞了皇子,但转念一想又觉得自己的做法天经地义,没什么值得心虚的。见皇子身边儿的人相请,自然不敢再一副狂妄样,在茶馆叫了条热毛巾擦擦脸,又理理身上的长衫,这才跟着官差来到客栈二楼。
趁着这个空档,秦亦也大致理清了思路,这个千老爷,还有功夫满面红光的出来围观祭天,自然是说明身子没事,要是如那官差所说被下蛊不能人道,早在家哭死不敢出门。
千迈跟在官差身后进屋,也没敢抬头向主位上看,便赶紧跪倒行礼,听见一个少年的声音道:“起吧,给千老爷摆坐。”
他慌忙爬起来口称不敢:“乡下草民,可担不起您这一声老爷。”
“不过是一声称谓,听说乡亲们都这么叫,也觉得顺口。”秦亦半分没有刚才的不满,反倒满脸的笑意,语气甚为亲近。
千迈只觉得有些受宠若惊,半个屁股搭在椅子边儿上,不敢大马金刀地坐下。心里虽然还有些嘀咕,不知这看着十几岁的京官找自己是什么事,不过看着秦亦的脸色和语气,心里安定不少。
“我刚才是听外面吵闹,探身看竟是一群人欺负个清秀女子,便问身边官差,这才知道原来你的小妾对你下蛊。不瞒你说,这次六殿下来平岭郡探望平王爷,某等最担心的便是这蛊毒,据说萝人善蛊,这里与西萝相去不远,想必是有不少西萝人在此吧?”
“回禀大人,的确是有不少西萝人在此聚集,但是大多都是安分守己的良民,平王爷与郡府的诸位老爷都管治甚严,草民这小妾是蛮夷不懂礼节,也不知是何缘故,竟敢对我下蛊,现下已经要按照习俗拿她祭天。”千迈斟酌了半晌,才慎之又慎地回答,生怕自己哪句话说的不够妥帖。
“其实,我叫你上来想问的是,这蛊毒是如何解的?”秦亦微微前倾上身,露出关切的神情,“这才是我最关心的事情,听说萝人下蛊后若不是自愿给出解药,那旁人基本是没法子解毒的。”
“这……”千迈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回答。
“怎么,可是有什么不方便说的?”秦亦撤回身子靠在椅背上,端起茶盏漫不经心地撇着茶沫,但是语气却已经没有了之前的和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