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官作者:肉书屋
亦狠心咬牙道:“李铮,我因为扮作男装,吃过一种药,这辈子都不能有孩子,你若是后悔,现在还来得及。”
李铮闻言果然身躯一震,秦亦不敢抬头去看他的表情,只从他怀中坐起,垂头不语。不料他竟主动将自己搂入怀中,搂得那么紧,就像当初在宫中受伤的那次一样,紧的她有些透不过起来。只觉得他的下颌抵在自己的头顶,浑厚的声音伴随着震动传入耳中:“你若是不喜欢孩子,那我们便不要孩子,你若是喜欢孩子,我们便收许多无家可归的孩子,当做自己的养。”
秦亦的泪水瞬间夺眶而出,她在心里设想过无数次,如何开口对李铮说出这件事,也偷偷揣摩过李铮会有什么样的反应,但却从来都没有想过会是这般,让她忍不住哭了出来。
“别哭了,我还以为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傻丫头,早说出来不就好了,非要埋在心里自己折磨自己,以后有事就都跟我说,别再自己胡思乱想。”李铮轻拍她的后背安慰道。
“那你们家里会不会……”虽然秦亦最在乎的是心上人的想法,但又觉得身处古代的社会,家人的意见也是十分重要的,就像刚才所说,若是李铮的母亲执意反对、以死相逼……
“你看,刚说过你,你马上又胡思乱想。”李铮一拍她的脑袋道,“你以前还口口声声地教我读《阴书》、学权谋,现在自己反倒变傻了不成,什么叫明修栈道暗渡陈仓,什么叫狸猫换太子,这些词不用我教你,你也应该知道吧?”
秦亦惊讶地张大了嘴巴,李铮这只闷头鹅,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机灵和不守规矩了?
第三卷名阳内斗第一百一十八章身世之谜
第一百一十八章身世之谜
出了边关,在草原上又走了许多天。终于到了齐国的都城,比起名阳自然是简陋许多,但是比起路过的封宏那种土城,已经算得上是气势恢宏。而此时齐都内张灯结彩,布置的极尽奢华,公主被安置在驿馆休息,等待过几日的黄道吉日,方行大婚之礼。
齐渊铭遣了官员前来,细细询问璟朝大婚的规矩,大婚办得连那些礼部的老古董和带来的嬷嬷全都赞不绝口,挑不出纰漏,一个个满意地红光满面,觉得公主能嫁得如此风光,他们也十分与有荣焉。
作为此次送亲的礼官,大婚的当日秦亦自然被安排在首席,看着齐渊铭与尉迟昑跪拜、行礼,最后告祖、授印,奢华还是什么她全没看在眼里,只在心里默默的祈祷,希望他二人能够举案齐眉,和睦幸福。
这次的大婚有些兼容并蓄的意思。接合了璟朝和齐国各自的特色,礼节方便办得毫不含糊,但是大庆三日的流水席、篝火宴也是如期举行,热闹非常。
秦亦在房里穿戴上齐渊铭送的齐国传统礼服,自己都有些认不出自己。翻领斜衽的月牙白长襟开叉骑装,上套宝蓝色掐白牙的对襟短褂,袖子只到小臂的中央,露出里面紧扣的白色衣袖。下穿宝蓝色的宽松长裤,缠上白色的绑腿,最后套上白色带宝蓝宽边的半高锦靴。长发在头顶挽起一个高髻,用白底蓝纹的发带紧紧扎住,余下的甩到脑后,一个俊俏精神的小帅哥就出现在铜镜之中。
桑布啧啧赞叹不已:“还别说,齐国这衣服,还真是衬你。”她也换上齐渊铭送来的衣服,样式款式都与秦亦的一般无二,只是将白蓝色换成朱红,显得她唇红齿白,更显贵气和可爱。
二人换好衣服出门,却见苏茗和李铮的衣服颜色也各是不同,李铮穿着沉稳的藏青色,俊朗之余更显成熟。苏茗的一身衣服却是银红,出奇的不显娘气,反倒衬得他越发的俊俏,连双眼的桃花都好像更加醉人。
四个人各有千秋,一路走到篝火宴的场地,引来了许多姑娘的媚眼、男子的白眼。
秦亦在异界体会到了当年向往的蒙古草原庆典,大碗喝酒、大口吃肉,篝火映红了每个人的脸庞,音乐不断,舞蹈不断,祝酒歌不断,整个草原似乎都成了欢乐的海洋。
秦亦被热情的草原人一连灌了十几碗酒,虽说草原的酒度数不高,但她也有些晕头转向,急忙离席找个清静的地方散散酒气。
转过一片低矮的灌木丛,不料眼前竟是个波光粼粼的湖泊,静谧的湖水倒影着天上的星光,是那么的闪耀美丽。她走到湖边,撩起沁凉的水轻拍脸颊,想让那灼热消褪一些。最后干脆躺在湖边的草地上,看着漫天的星光,听着不远处的欢声笑语,倒也十分惬意。
忽然身后传来细微的响动,秦亦警觉地起身,右手已经悄然地握住靴筒里的匕首。
树丛中猛地窜出一个黑色身影,二话不说便欺身上前动手。秦亦紧咬下唇,尽量让自己沉着应战。同尉迟晞一起学了几年的拳脚,但自己终归是女子,气力不足,而且似乎也没什么天赋,虽然勤加练习,但是水平实在很一般。前段时间心血来潮拉着李铮过招,然后不知死活地问他有什么评价,他满脸视死如归的表情说,足够在街上打退流氓,救出大家闺秀的了。
所以秦亦遇袭实在没什么慌乱,因为来不及慌乱,而且慌乱也没用,以她的水平,绝对是多打到对方一下就赚到一下。
好在那黑衣人似乎只是试探,没有伤及她性命的意图,拳脚相搏的空当,秦亦还时不时地用匕首进行偷袭,有一次差点儿得手。不过她体力有限,没打多久便开始觉得手酸脚软,看到对方没什么恶意,干脆直接站定不动道:“我不陪你玩儿了!”
黑衣人被她的举动弄的一愣,也不由自主地定住脚步,而此时月亮恰巧从云层中钻了出来。秦亦看着那用面纱遮住口鼻的黑衣人,脱口而出道:“是你!”
那人眼中神色怪异,“嗬嗬”一笑道:“原来还认得我,我还以为你出息大发了,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了。”
秦亦努力的深呼吸,来抑制自己想要抬手堵住耳朵的冲动。这人的声音实在太难听了,像电钻、像切割金属,像……像一切金属物品发出的刺耳声音,而她最烦的就是这种声音,让她觉得自己头疼、牙疼到处都疼。
她强压住自己的厌恶感,皱眉道:“不明白你在说什么,我只知道几年前见过你,在奉安夜市,你是那个想要接近我的醉鬼。”
黑衣人眼中三分的惊讶变成了十分,看着秦亦若有所思的道:“你不记得以前的事了?”
秦亦也心下一动,原来眼前之人跟这原来的身体认识,竟然果真是跟齐国有关。不过他能一下子察觉自己不记得以前之事,倒也算敏锐。
“我想说的是,你认错人了。”秦亦不动声色地说,反正自己身上没有任何可识别的胎记或是伤痕,便抵死不认。
那人又仔细看看秦亦,眼中神色不定地说:“你是我带大,也是我一手调教后送去璟朝,我还不至于连自己调教过的暗影都认不出来。”
“是吗?虽然你说的是肯定句,但是你的语气却并不十分肯定呢!”秦亦挺直后背,目光坚定地望向他的眼睛。
黑衣人更加犹豫,若说容貌,十年间一个孩子的身量和容貌都有了十分大的变化。若是看神色,虽然是一般的倔强,但却又不完全相同,那只小野猫的神色,是不屈不挠却凶狠警惕的,而眼前之人,神色是镇定沉稳,含而不露的。他下意识地转动手腕,翠蛇不安分地扭动了一下身躯,但是他现在还没打算使出最后的杀手锏,因为还不到时候。所以探手进袖内安抚了一下翠蛇。
就在此时秦亦又说:“你信不信也好,我已经不是云书,不管之前的那个叫什么,我已经是完全不同的一个人,我对她的过去不感兴趣,我只知道活下来的是我而不是她,所以无论你们有什么阴谋,有什么计划,都与我无关。”
“你这么说就不怕我当场杀了你吗?”黑衣人眯起眼睛,神色冰冷地说。
秦亦忽然笑了,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直笑得弯了腰:“还以为你是个什么聪明人物,竟问出这般好笑的问题,怕不怕的我不知道,但我知道璟朝的送亲礼官在你们齐国丧命,那你们齐王费尽心思要娶个公主而营造出的局面,就瞬间销毁殆尽了,你想用你们主上的宏图大业,来换我的性命吗?”
“哈哈,难道我就不能等你离开齐国再杀了你吗?”黑衣男子也仰天大笑。
“只怕你主上还觉得我这条命,对他有些用处呢!”秦亦收起笑容,冷冰冰的说。
黑衣人的手在袖中猛地攥拳,他现在忽然不敢肯定,眼前的人究竟是不是当年那个女孩儿。更恼火她的犀利和通透,因为主上的确说过秦亦还有利用价值,却没有说为何,而自己一直没有禀报主上秦亦的身份,此时反倒弄得骑虎难下。
“秦亦!秦亦!……”不远处传来李铮的呼喊声,听着似乎是朝这边来了。
“你走吧,我没见过你,不过既然大家还处于互利互惠的阶段,我想以后见面还是友好些,你说呢?”秦亦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哼!”黑衣人用一声冷哼表达了自己的不满和无可奈何,一闪身消失在树丛之中。
一阵晚风吹过,秦亦这才觉得自己的酒气全都化作了冷汗,又对刚才借着酒劲儿的孟浪有点儿后怕,还好成功的把对方镇住。她开始琢磨,回去以后是不是应该跟桑布学学下毒什么的用来防身。
李铮跑到近前,一把拉住她上下打量,见她平安无事才又四下查看,没什么收获便又来问她:“怎么回事?跟谁动手了?”
“你怎么知道我动手了?”秦亦奇怪地问。
“匕首还在你手里拿着,而且我若是连这草地刚发生过打斗都看不出来,我这个禁卫总领也就白当了。”李铮不满她的态度,“之前刚说过坦诚相见的。”
秦亦一愣,心下却苦涩地想,坦诚相见,难道我能告诉你,我来自二十一世纪的杭州吗?不过她也明白,两个人如果想要相处的和睦长久,坦诚的确是很重要的因素之一,自己若是现在搪塞,会让李铮心中留有疑惑。她组织了一下措辞,拉着李铮在草地上坐下:“其实这件事,我自己也不知道该怎说,在相国府,我曾经生过一场大病,高烧不退,等再醒来,便忘了许多事情,连我自己为什么会女扮男装出现在相国府都不知道。但是我为了生存下去,也没别的办法,只能继续撑下去,就一步步到了今天这个局面。刚才那个人来跟我说,我其实是齐国人,我自然不信,便跟他动起手来。”
“原来如此,以后别自己不声不响的跑掉,幸好那人没下狠手,不然你哪里招架得住。”李铮一脸释然地道,“之前不是也有传言说你是齐人,贴得名阳大街小巷都是,殿下和云相也都没有见疑于你,你便也不要多想了。不管以前如何,你现在是秦亦,你是怎样的人通过这么多年的相处,大家都心中有数。既然现在没什么大碍,就别去自寻烦恼,顺其自然就好。”
“呵呵,没看出来你平时跟个木头似的,还挺会安慰人。”秦亦将自己的心事都暂且压下,笑着打趣他道。
“真是好心没好报,我好好的跟你说话,你总是东拉西扯。”二人边说边朝篝火宴的地方走去。
远处的小山坡上立着两个黑衣人,其中一人道:“还杵着做什么,也听不到人家说什么,又都已经走了,你还跟个木头似的。”
“你懂什么。”金属音不耐地说。
“我是不懂,可是我不像你这么患得患失,我对她没有任何兴趣,不管她是不是你的小野猫,也不管她承认不承认。我只知道,她现在对主上有用,所以我不会让你杀她,等以后她对主上没用的时候,即便你阻拦我,我也定会去杀了她。”这人一把掀开帷帽,露出张玉盘似的面孔,眼波流转间竟夺去了月亮的光辉。
“玉绾,你为何总是惦记杀她。”另一人声音中透着疲惫和无奈。
“因为我讨厌她,就这么简单。”玉绾丝毫不犹豫地说。
“那你可知道,她是我在世唯一的亲人。”
“尚延,她不是你的亲人,亲人并不是仅仅有血缘就可以的,你们从来都未曾关心过彼此,不过是封没有署名的信,送到你手中你便坚信不疑,你自己疯魔了我可没工夫陪着你疯。”玉绾怒地拔出腰中长剑,拔身而起狂舞几下剑招,待她落地站定,剑归入鞘,身后的灌木枝叶才窸窸窣窣的掉了一地。
“所以我说你不懂,因为你从来都没有亲人,所以你不会懂的。”尚延说罢转身便走,别人也许不知道,但他心里清楚得很,那封信的的确确是他父亲的亲笔,而且是左手的字迹,那种只有他知道的字迹。
玉绾在他身后喊道:“尚延,你这个傻蛋,你就是个大傻蛋!”她死死地盯着他离去的方向,直到他的背影消失在视线里,最后连气息和脚步都听不到的时候,她才颓然地跌坐在地上,双手抱膝低声啜泣道:“尚延,你个傻蛋,我才是你的亲人。你我从小一同长大,你生病是我给你熬药,我受伤是你给我包扎,我们一同吃饭,一同练剑,我们才是彼此的亲人,唯一的亲人,血缘又算得了什么,我与你没有血缘,但我却把你当做我唯一的亲人……”
第三卷名阳内斗第一百一十九章金殿惊魂
齐国之行在秦亦的满腹疑惑中结束,她发现自己的身世似乎越来越扑朔迷离,看不清楚真相,想要查证却又无从下手,这种状态让她觉得自己的身边埋了一颗定时炸弹,让她有些不知何时会粉身碎骨的不安。
幸好还有桑布在身边可以倾诉,但是即便平时那么贪睡的她,回京的一路也要靠桑布用安神的药物来帮助她睡着。看着她日渐尖削的下颌,桑布也满心焦急,却又不知该如何是好。
通过了十几日的调节,秦亦总算是将心事稍稍抛开,实在没有必要为了一些还没有发生,并且不知道什么时候发生、甚至是不知道会不会发生的事情来扰乱了自己正常的生活。所以她开始放松心态,跟着桑布在路过的大小城郭买了各种特产,准备带回京城送人。此时的她尚且还不知道,回京之后又一场更大的风波在等着她。
他们一行人出京之时大张旗鼓、人山人海,回来的时候却低调的很。只是在一个平常的黄昏,从西门入城,而后各自回家。
桑布似乎永远都不知道累,一回家就招呼丫鬟媳妇子们,帮她把这一路买的东西都分门别类的放好,一边征求秦亦的意见,一边挑拣出来哪些拿去送人。而秦亦骑了那么久的马,骤然回到家里放松身心,才觉得自己浑身都酸痛不已,丝毫没有仪态的趴在床上,有气无力地应付桑布的问题,惹得家里的丫鬟媳妇子们都掩嘴偷笑,桑布气哼哼地说:“你啊,怎么就半点儿都没有个老爷的样子。”
“想让我有老爷的样子啊?”秦亦翻了个身,斜倚在被垛上看着桑布笑道,“好啊,那我明儿个就娶几个姨太太进门,算不算有老爷的样子。”
一屋子的丫鬟媳妇子全都大气也不敢出,虽然桑布在秦家没名没分,但是老爷宠她而且只有她一个女主人,大家也都把她当做太太看待,而且听说老爷要在行了冠礼之后把她扶正,那就是正儿八经的太太了。可如今一听老爷这般说话,虽然是笑着说的,可是男人哪里有不喜欢新鲜的,若是真进来个刁蛮多事的太太、姨太太,那下人们的日子的可就不好过了。
桑布的贴身丫鬟使劲儿在后面扯她的衣角。她却丝毫没有明白过来,反倒奇怪地回头看那丫鬟一眼,又冲着秦亦嚷道:“有本事你就娶,你去十个八个的回来,我还乐得清闲。”
这下屋里可真是鸦雀无声了,只生下桑布翻东西的声音,那丫鬟被她吓得连扯衣角这般小动作都不敢,大家全都等着秦亦的反应。
“恩,我娶十个八个的回来,每回出门就换一个带着,能带十次八次的不重样呢!”秦亦慢条细理地笑道。
桑布一听这话可急了,扔掉手里的东西扑到床前,恶狠狠地指着秦亦的鼻子说:“你娶百八十个我都不管,但是出去玩儿只能带我!”
秦亦张嘴作势要咬她的手指,她忙缩手,二人正玩闹着,外面忽然传来管家上气不接下气的声音:“老、老爷,宫、宫里来人宣旨,您赶紧换了衣服出来接旨。”
秦亦奇怪的坐起身子,心道这时候来的那门子圣旨?便对管家说:“你不去安排人设香案接旨,跑到内府来做什么?”
“回、回老爷。是圣上的口谕,您赶紧换好衣服出去吧。”管家边行礼边说。
她急忙换好朝服,快步来到前院听旨意,却是召她入宫觐见。秦亦看着已经不早的天色,心下更加疑惑,却也只能接旨,管家已经备好车驾,跟着内官便一路进宫去了。
来到紫寰宫的东隔间,内官一挑帘子道:“秦大人您请进。”秦亦抬脚进的屋来,发现顺康帝正歪在塌上看奏折,身边儿只有内侍总管李林在一旁伺候。
她一撩衣襟跪倒在地:“臣秦亦叩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她将头贴在冰冷的金砖上,却迟迟没有听到叫起的声音,心下顿觉不妙,却也不敢抬头。
过了许久,听声音顺康帝放下了手中的折子,沉声道:“秦亦,你且抬起头来,看看这件事物可是你的?”
秦亦心下疑惑,却也只能听命,口中道:“陛下恕臣僭越。”然后抬起头来,只觉得心里猛地衣襟,冷汗瞬间浸透了内衫,顺康帝手中举着的,正是她埋在自己卧室那本剑兰花盆内的金簪。
梅枝模样的簪体,几朵金丝盘成的五瓣梅栩栩如生,即使离得这么远,秦亦都敢肯定那就是自己藏着不敢见人的那支簪子,因为这里还是什么全凭手工的古代。打出两只一模一样的簪子,实在是不可能的事情,更何况这支簪子工艺复杂。
既然顺康帝能拿出这只簪子,就说明他早就查过自己的底细,那么遮遮掩掩倒也无益,也许被吓过了头,人反倒会冷静,所以秦亦垂眸叩首应道:“会陛下,这只簪子确是微臣的。”
“你是何处来的?”顺康帝问。
“从微臣记事开始,身边便有这只簪子,至于是何处得来,实在是不知晓。”秦亦暗想,这也不算是撒谎,我在这个时空记事开始,这个簪子的确就已经存在了。
“你可还记得你的娘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