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夫郎进去了,谭兴旺却不敢靠近他。
谭兴旺怕陈夫郎一样回转身,一屁股坐在床上,闷声道:“你走吧。”
听到这句话,陈夫郎真的是崩溃了。
让他走,这蠢东西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
陈夫郎生气地道:“你竟然让我走,你知道我在外面急死了吗?你这个没良心的!”
“我求牢头让我进来,塞银子做什么都没用,只说亲属才能进来。我又去求你爹娘,可他们连门都不让我进!”
陈夫郎说得伤心,看着谭兴旺头也不抬,抹了把被泪水弄得湿漉漉的脸,怒道:“我就是个外人,死乞白赖地来干什么?!你让我走,我这就走!”
听着他说要走,谭兴旺猛地一抬头,露出发红的双眼,他伸出手想要拉住陈夫郎。
可手伸到一半,又给自己缩了回去。
谭兴旺心想自己反正要死了,何必还拉拉扯扯,牵连对方。幸好……没有成亲,对方还能再嫁个好人。
他不死,弟弟怎么办?家里怎么办?阿爹阿娘被吓得不轻,晚上都在做噩梦。那群赌坊的人,把债转给那群恶人,可不就是打着让他来替死的打算。
谭兴旺想着心中剧痛,干脆狼狈地把头埋进两腿间。
陈夫郎其实没跑出去,说走也就是气话。可他没想到,谭兴旺居然都没拉他一下,让他心里难受得要死。
回头看了一眼,陈夫郎才绝望地往外走,哭得比被谭母推在地上被人围观还狠。那会儿他是恨谭母心狠,可这会儿是真的绝望,好像自己巴巴的这几年,像个笑话似的。
一时间,牢房里外,一个放声大哭,一个闷声抖着肩膀偷摸哭。
景行之像个气不过的义气书生,啪地一下推开门,走了进去。
他一把拉扯起牛高马大的谭兴旺的头,让谭兴旺看到哭到喘不上气的陈夫郎。
“你看看,你这个孬种!让自己的人哭成这样?!”
“你看看他的衣服,他的腿,裤子膝盖上是不是脏得很。他跪在地上求你娘,你娘还骂他寡夫瞎攀扯,到处都是说他闲话的?他为了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