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用过餐之后,陆稚桥则是准备牵着鲸鲸回到房间,刚一到房间,就收到了林正颜的短信,让他出来。
陆稚桥让鲸鲸自己先在房间待一会儿,而他自己走出了房间,看到站在外面的林正颜。
林正颜靠着墙,问:“你没什么想和我说的?”
陆稚桥不解的抬眼看向他。
林正颜上下打量了他一眼,似乎这个时候才重新认识了自己的儿子,他说道:“这里不好谈话,来我房间吧,咱们好好聊聊。”又担心自己说不动陆稚桥,补充道,“关于鲸鲸的。”
他起身朝着自己房间走去,刷了卡进门,陆稚桥则是跟在了他的身后。
一进房间,林正颜坐在了椅子上,并对站着的陆稚桥道:“你坐那儿吧。时间很多,咱们慢慢聊。”
陆稚桥直白地看向林正颜,林正颜似乎是在等他的下文,半晌,陆稚桥才问道:“聊什么?”
林正颜被陆稚桥的话给气笑了,但是心里又总有着那股子对陆稚桥的愧疚,他拿起一旁的雪茄,又放了回去,反问道:“说说你和那小孩儿,”他顿了会儿,指明,“说那小孩儿的身份。”
陆稚桥睫毛一颤抖,轻声说道:“你都知道了?”
林正颜心想,小崽子,现在还在给你爹在这里装,到时候出了事不还是得我给你兜!
他也不一句句地问了,直接说道:“刚才我得到了消息,有人正在查那小孩儿的身份。你刚才得到的消息……”说着他看了陆稚桥的神情一眼,猜测道,“是关于这些事的吧?”
陆稚桥想,是也不是。
可是他也不打算正面回答这个问题,而是问道:“是谁在查?你应该知道答案吧,不然不会来和我说的。”
林正颜低声笑了两声,心道,真不愧是他的种!不过做事还是太嫩了点。
“颜白自。你知道是谁?”
陆稚桥点头,随后说道:“鲸鲸的……特殊体质被医院那边的人发现了,现在他们那边要求颜承……”他解释了一下,“颜白自的孩子,给出理由。颜自白恐怕也是察觉到了什么,所以才去查鲸鲸身份的。”
林正颜又问道:“微博上那场舆论是你操纵的?”
陆稚桥也不否认。
林正颜看着陆稚桥,良久,他说道:“有智谋,但是能力还差一点。”他站了起来,走到了陆稚桥的旁边,随后开口说道,“我知道你想守护那孩子。但是作为父亲,我觉得我有必要告诉你一个道理,要想守护一个守护不了的人,让他永远保持天真,你就得站在权力的顶端,与其他人平等,远远不够……你得利用一切能利用的资源,让自己去成长,这样当危机来临的时候,你才不会显得羸弱,不会看起来微不足道,甚至阻挡不了一击。”
陆稚桥静默地听着林正颜的话,林正颜以为他不明白,其实他明白的。
这些道理,上辈子走过的路早就教会了他。
他从小学习的课本告诉他人人生而平等,但他的经历告诉他,那些勾勒出来的平等只是给普罗大众做出的一个假象,呈现一个虚无又麻痹的幻境,从而驱使着他们成为社会劳工,像是工蚁一样忙碌在自己的岗位。但其实……哪有什么平等呢?
人人生而平等,但总有一些人比其他人更平等。
就好比,鲸鲸的信息可以随意被人调取,不就是因为“钱”、“权”吗?
他早就明白了这个道理,可是他现在太弱小了。
而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人,来达到自己的目的……陆稚桥想,他早就做了,否则你又怎么会找我聊聊的呢?
思及至此,陆稚桥状似大彻大悟的问道:“那……你能帮我吗?”
林正颜正是等着陆稚桥说这番话,这也是他的目的。
他要将自己的愧疚一点点的填满,让这孩子心甘情愿地跟着自己回家,而不是因为交易才不得不这么做。于是他笑了笑,回答:“当然。”
一个老狐狸一个小狐狸,各自有所思量。
陆稚桥结束了和林正颜的谈话之后,快步地回答了自己的房间。他心里那股恶心又涌现了出来,好像……自己天生就会这么算计。
他算计了一切可以算计的人。
陆稚桥在一刹那觉得,自己有些可怕。
他用房卡刷开房门,一进酒店就看到了趴在了床上,两条腿还在上下摆动着,他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了一个本子和笔,陆稚桥凑过去一看,他在一旁描摹着,描摹着一旁颜承给他发过来的消息。
听到开门声,鲸鲸立马放下笔,往回一看,看到陆稚桥,高兴道:“哥哥,你回来啦!”
陆稚桥一把抱住他,头搁在他的肩膀上,问:“鲸宝在干什么呢?”
鲸鲸想把自己的劳动成果给陆稚桥看,但是被陆稚桥抱得太紧了,没挣扎开来,他老老实实说道:“鲸宝,想知道承承发给我的消息是什么意思……我把字先抄下来,然后拍照就能认识啦……”说着语气一变,小爪子伸了出来,“就是手好疼!”
陆稚桥笑了出来,拉过鲸鲸的手,看着中指磨出来的印子,又心疼又好笑地说道:“手疼,是因为鲸宝捏错了笔。”说着,他捏过鲸宝的手,带着他握住比,写了一个“宝”字,说,“正确的捏法是这样……唔,鲸宝的手软乎乎的,真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