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跃和姓吕的聊了几句,不知想说什么,两人起身去远离人群的地方聊了。
尚扬坐在位子上,也不太敢乱走动,远远看着孔跃被姓胡的指指点点,像说他什么不好的事……跃哥也有当孙子的时候。
“小尚,”黄利国戴着半面具,笑着说,“不知道吕总是谁吗?”
尚扬好奇地问:“是谁?”
黄利国道:“你做调研的啊?什么行政级别了?”
尚扬惭愧道:“刚到正科。”
黄利国说:“吕总一句话,你两年内就能提上副处。”
尚扬:“……”
黄利国以为他被震慑到了,说:“我也是为你好,长点眼色。”
这老家伙,骗人融资,拉人入教,还想拉皮条。
但尚扬想,吕总才四十岁上下,这年纪甭管谁,一句话提别人副处,绝无可能。
他想起吕总手上的婚戒,顿悟了,是哪家的女婿,打着老丈人名号在外面胡作非为呢吧。
他正琢磨,又一声清脆铃响。
去膜拜龙婵的已经换了人。尚扬看了一眼,发现不太对劲。
跪在圆台边上的人,手攀上了龙婵的小腿。
周围也不太寻常。
尚扬回头一看,隔了两桌,是那对于姓夫妻。
两人正握着手,双目发直,望着半空,像看到了什么,脸上浮起笑容,妻子抬手,口中呢喃着一个名字,像是个男孩的名字。
他们隔壁那桌,是位老妪和中年男人,两人都跪在地上,以头抢地,念经一样不停说着什么,沉迷于一个外人进入不了的世界。
许多人在做奇怪的事。
有的跳舞,唱歌,有的人在接吻,甚至就地脱掉了衣物。
其他还坐在位子上的人,表情也各有所异,表情迷茫,眼神混沌,有的已然表现出了癫狂和亢奋的先兆。
刚才那杯酒,里面有致幻剂……尚扬能想到的只有这一种可能。
黄利国看了尚扬一眼,对他露出一个古怪的笑,说:“原来你没喝。孔跃和你说过吗,违反游戏规则的人,会被惩罚。”
尚扬看他的眼神发木,知道这老家伙也喝了那酒,并且开始上头,担心他会吵闹起来,吸引更多人注意到自己就更麻烦了。
“我现在就喝。”尚扬做出一副害怕的样子,端起那杯,一口饮尽了液体,还向黄利国展示空杯子。
黄利国点了点头。
尚扬立刻胆怯地起身,仿佛因为害怕而要去找孔跃做靠山。
那口酒被他压在舌下,他想找机会吐掉。
这聚集了上百人的天台,已经彻底乱了套。
他刚走几步,就被人拦住,那女孩哈哈笑着,一股怪力,把他推进后面数个年轻人之中,他记得这些人,在资料上,是一群二代。
数人围着要与他跳舞,他只好跟着跳了几下,心慌地发现,他有点转了向,找不到孔跃在哪儿了。
几个青年男女跳着圆圈舞,几圈后散开,三三两两不拘男女地舌吻,继而动作越发不堪。
尚扬被他们吓得满头是汗,连连后退。
清醒的服务生们冷静地站在边上,仿佛无处不在,尚扬越是紧张,越是感觉他们都在注视着自己,根本找不到机会吐掉这口掺了东西的酒。
姜云起呢?他应该在这里,他怎么样了?会不会也陷入了这种局面里?
旁边一只手朝他伸过来,他条件反射地格开,腿即将踢出时及时刹住,要忍住,忍住……现在暴露的话,还会害了姜云起。
那人被一招格开,立即换了另只手来,抓住他的腰侧,稍一用力,把他勾到了身前。
尚扬:“……”
他被吻住,嘴唇开合,那口酒被对方汲取去了。
第90章
月亮淡淡地躲在浅云之后。
“你……”尚扬仍与对方嘴唇相抵,含混不清地吐出一个字,足以表达他此时的震惊。
对方用力吻了他一下,松开环在他腰上的手,并在他胸口重重一推。
他猝不及防,向后摔倒,仰面跌在洁白的丝缎地毯上。
立即便有服务生过来将他扶起,他还有点晕头转向,面前仍是混乱的人群,刚才与他接吻的人已然消匿不见,隐去了行踪。
他的眼睛并没有看清楚对方,但他知道那是谁,嘴唇的触感以及那熟悉的气息。
怎么混进来的?又藏到哪里去了?
这里乱七八糟,可也没有能藏身的地方,平台开阔,一览无余,最安全的办法是混在人群里,和这群疯子一起发疯,就像也喝下了致幻剂一样。
等等,那口掺了致幻剂的酒……被对方喝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