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又提起猫咪:“她脾气阴晴不定的,喜欢猫的时候对猫很好,不喜欢的时候就打猫出气,我们出来租那房子很贵的,生活开销也比住校要高很多,我有时候看不过眼说她,她就说我住她的房子花她的钱,没资格管她。”
即使安然“出卖”他,指证了他什么,也无非这几件事。
他做剪字恐吓信的时候,安然无意中发现了,劝阻过他不要这么做,他当着安然的面,假装把那些剪好的字全扔掉了。
至于微博私信,尚扬和金旭第一次上门那天,安然其实根本不知道是为了什么,听到说微博私信骂人,主动帮他遮掩过去,说自己一直都知道。等警察们走了以后,他向安然解释说是忍不了柏图接那部电影,太生气了才在私信上骂几句出出气,而且柏图又不会看私信,还趁机又卖了一次惨博取安然的同情心,安然被他敷衍了过去。
现在假设安然反水指证他,无非是说微博私信,以及见过他在家里制作恐吓信。
但所有的事,全凭安然一张嘴,又能说明什么?小情侣吵架互相指责,一笔糊涂账罢了。
尚扬到楼上,找到了一副山大王模样、坐在接待室里的梁玺。
接待他的警官快被他烦死了,见尚扬来了,立刻找借口跑路走了。
梁玺其实倒是已经没在闹腾,就是焦灼地坐在那里等结果,嘴里叨逼叨个没完没了,谈不上人身攻击,可也没说警察好话。
他起身问尚扬:“怎么样?能判几年?”
尚扬道:“审判那是法院的事,我们没这权利。”
“你们条子有时候真不够碍事的。”梁玺十分嫌弃这一套套程序,道,“这样,你们假装没事,把他放出去,我找人弄他。”
尚扬道:“注意你的言辞,涉黑会被抓起来。”
梁玺伸出双手,道:“那我涉黑了,来抓我,把我跟那孙子关一起,我自己弄他。”
尚扬:“……”
“我来给柏图打个电话吧。”他作势要掏手机。
“我不说了!”梁玺并不是没怕的,道,“我不说了还不行吗?”
他原位坐了回去,说是不说了,还要继续叨叨几句:“那你们还要多长时间才能让他认罪?他要是不认罪怎么办?如果我不得不以暴制暴,那也都是你们条子逼的。”
尚扬深吸一口气,道:“我们有证据!”
询问室。
“我们有证据。”金旭向后靠在椅背上,一派轻松的语气,说,“闫航,不要再负隅顽抗了,坦白从宽,这是你最后的机会。”
闫航全然不信,认为是在诈他,道:“你们有什么证据?”
金旭把夹在记录本里的密封袋拿了出来,说:“认识吗?”
闫航定睛一瞧,迷茫了片刻,脸色大变。
那是他复制的门禁卡,能顺利打开柏图家单元门,还能用来刷电梯直通顶层。
因为是买的空卡再复制,卡面上没有什么标志性的图案,他前天到柏图家门口作案逃离,晚点回到出租房后,把卡片塞进了自己上课常穿的外套口袋里。放在什么地方都不如随身带着更安全。
今天再去柏图家,他没打算上楼,就没带卡,还特意换了件深色外套。
这张卡片应该还在出租房里那件浅色羽绒外套的口袋里才对。
“那是什么?”闫航道,“我不认识。”
金旭道:“真不认识吗?上面有你的指纹。”
如果尚扬在,一定会心里吐槽,这家伙又在诈嫌疑人。卡片根本还没有来得及送去做指纹套取和识别。
闫航也确实狡猾,没有那么容易上当,道:“不可能。这卡片从哪儿来的?”
金旭道:“在你一件衣服的口袋里。”
“我不知道这是什么卡。”闫航咬死了不承认,话锋一转,道,“你们有搜查令吗?凭什么搜我的家?”
如果是警方通过不合法手段得到的证据,法律效力就有待商榷。
金旭叹了口气,道:“说你什么好,这么好的脑子,这么快的反应力,好好学习不行吗?为什么非去干这种事?”
他隔着袋子捏住那卡片,严厉地告诉闫航:“我们没去搜你家,这卡片是安然想帮你洗衣服,从你的口袋里拿出来的。”
三个多小时前,安然刚把卡片从闫航的外套口袋拿出来,奇怪这是张什么卡的时候。
有人敲响了她和闫航的家门。
她去开门,门外是尚扬和曲燎原。
之后,她在分局里,首先得知男友毫无人性的虐猫行为,而后又看到了远在广州读书的闫琴为她录制的一段视频。
闫琴在视频中讲述了自己和安然几乎如出一辙的恋爱遭遇。
高中时,闫琴与闫航在同一所学校读书,她被这个名义上的弟弟主动追求,起先因为“姐弟”关系而拒绝了闫航,而后在闫航死缠烂打之下,还是陷入了恋爱,交往两年半的时间。
恋爱之中,闫航用和对安然雷同的手段,以自己的童年不幸,唤起闫琴的同情心泛滥,又以始终弱势的表现,使得闫琴总有种自己亏欠对方的错觉,被洗脑,被控制,而不自知。
原本成绩不比闫航差的她,成绩一落千丈。家里给的零花钱,还有她自己,全都如同献祭一般供闫航予取予求,高三时意外怀孕,堕胎了一次。最后她只考上了广州一所民办三本。
上大学后不久,闫航向她提出了分手。她以为是异地以及前途的差距才导致了这样的结局,也不想成为闫航的负累,含泪同意,还一直觉得自己很对不起闫航。
直到去年她和朋友到北京来旅游,忍不住到闫航大学里来见了闫航一次。就是被安然“误会”还闹了一场的那次。
闫航和高中时的态度判若两人。他让闫琴以后都不要再来找她,一看到她就想起她令人作呕的亲生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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