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陆白月要死还是要活,也不来个痛快的,就这么像滩烂泥,扶不上墙,还让人膈应。”
陆光明用胳膊肘碰了碰金雅,警告道,“你今天的任务就是把陆白晓看好了。”
金雅翻了个白眼,没有搭话,谁叫她自有打算呢。
这边陆白晓早就跟在潘嘉年屁股后面,像条小尾巴。
潘嘉年只要用余光一瞧,就能看见陆白晓的身影。
“你找个地方玩去,别总是跟着我。”
“哥哥,我谁都不认识,害怕。”
陆白晓的样子是胆怯的,扭扭捏捏的放不开,与这样的酒会格格不入。谁叫她智商不行,金雅总是藏着掖着,生怕人看见了多想多议论。
“哥哥,我想要那个气球。”
潘嘉年举着红酒杯摇晃着,今天的宾客他大多是认识的,平常早就上前打招呼了,今天只能窝在角落里。
他狠狠地拽下一只气球递到陆白晓的手里,“今天坏人特别多,你就在这儿玩气球,不要乱跑,太危险。”
被潘嘉年这么一咋呼,陆白晓自然是害怕的,她环顾着四周,悄声地问潘嘉年,“哪个是坏人?”
“都是。”
陆白晓果然吓坏了,躲在餐桌旁,不敢随意走动。潘嘉年趁机跑远了,又站在了甜点台旁,终于可以舒口气了,遇到伙伴,也能暂时淡定自若的说上两句话,喝几口红酒了。
这样的场面,潘家的人自然是要更积极一些,潘嘉年还没爽快三分钟,就瞧见潘宏达和文诗来了。他们都打扮的很隆重,尤其是文诗,潘嘉年瞧得出来,文诗想必提前好几天在选衣服和妆发了。
只是没想到自己的弟弟潘嘉业也来了。
潘嘉业不过十几岁的孩子,一头利落的短发,穿着合体的西服,倒像个小大人。
潘宏达一到场,就混入了人群中,寒暄握手好不热闹。文诗也和很久没见的阔太太们聊了起来,场面还挺火热的。
潘嘉年又朝餐桌的方向躲了躲,谁知潘嘉业的眼睛也是很尖的,一下就瞧见了他这个哥哥,便阔步走了过来。
潘嘉业叫了一声“哥”,也拿了一杯红酒。
“你来凑什么热闹?”潘嘉年没好气地问,顺手把潘嘉业的红酒夺下,给他换了一杯橙汁。
“来看看大姐姐,然后再看看你的傻媳妇。”潘嘉业与潘嘉年向来是水火不容的,潘嘉年看不惯潘嘉业的顽劣,潘嘉业也不服气这个哥哥管教。
潘嘉业四处张望着,“陆白晓呢?你把媳妇儿仍在一边,自己倒逍遥快活起来了。”
潘嘉年没有搭理潘嘉业,但还是被潘嘉业看到了那个穿着蓬蓬裙的陆白晓。潘嘉业这个小坏蛋,故意走到路白晓身边转了一圈。
陆白晓紧紧地攥着那只气球,警惕地问道,“你是坏人吗?”
潘嘉业一怔,显然,这样的问话让他始料未及,他眼珠子滴溜溜地转,然后吓唬道,“我不是坏人,我是大灰狼,专吃穿白色蓬蓬裙的女孩。”
陆白晓被吓得打了个哆嗦,一下子钻到了桌子下面。
潘嘉业却跑回潘嘉年的身边,“哥,漂亮是挺漂亮的,脑子真的不行啊。”
潘嘉年翻了一个白眼,“你再没事找事,信不信我把你扔出去。”
潘嘉业哼了一声,“我是来看大姐姐的,谁会在意你和你的傻媳妇。”
潘嘉年不能跟小孩子一般见识,潘嘉业也是奇怪,被文诗和潘宏达娇惯的没几个朋友,只和陆白月的弟弟陆白华能玩到一起去,但陆家发生大变故之后,潘嘉业就又是一个人独来独往了。今天想着见陆白月,也是意料之中的,本身和他亲近的人并不多。
潘嘉年今天看来是要一直躲着才好了。潘宏达、文诗还有陆光明、金雅终于碰在了一起。躲在桌子下面的陆白晓也被金雅找到一把揪了出来,眼圈红红的,像是哭过。文诗拧着潘嘉业的耳朵,教训了几句。
可转眼间又变成了一派祥和喜庆。洋娃娃陆白晓被文诗夸来夸去,夸到潘嘉业都翻了白眼,听不下去了,跑到了人群中。
远处的潘嘉年看着,却不想走过去。文诗除了夸她漂亮,还能夸她什么?夸她五体不勤,大脑简单?
“你就那么怕奶奶吗?直接离家出走,然后找个聪明能干的嫂子不好吗?”潘嘉业还是溜到了潘嘉年的身边。
潘嘉业人小话还挺多的,潘嘉年只是默然地说道,“我看你以后找个什么样的。”
“反正不是这样的。”
人群中忽然一阵骚动,只听到大家小声嘀咕着“来了来了”。
不用想,一定是陆白月来了。
汪天泽接了一个电话,陆白月的车再转几个弯就要到酒店门口了。
这家酒店是陆白月的父亲陆光辰一手负责的,底层拥有落地的玻璃墙,天色已晚,酒店外却亮着五颜六色的景观led灯群,火树银花,一片光亮。
参加酒会的众人不用走出酒店,隔着玻璃墙,就能看见外面的一举一动。
陆白月的名字向来都是有杀伤力的。人群中的喧闹声低了好几个分贝。
潘宏达和文诗,金雅和陆光明都各自找了合适的位置端坐着,一丝不苟的挺着腰板,他们也不知道为何会紧张,恐怕是多年来和陆白月打交道的习惯吧,而那些与陆兴集团有密切关联的合伙人、股东都在翘首以盼了。
汪天泽迎了出去,潘嘉年跟在不远处也出去了。
说实在的,潘嘉年有些担心,他总觉得陆白月是在逞能,在他看来,陆白月有野心够激进,但那天在翡翠会所,竟然连走出汤池的力气都没有,不过一个心有余而力不足的女人。
他们的同盟与合作,是没有力量的,好似一朵悬浮在半空的虚无的云。
潘嘉业可不像潘嘉年这样心思重,他紧紧地跟着潘嘉年的后面,不知道什么是矜持和稳重,他只想看看好多年没见面的大姐姐。
“白晓!”
金雅一声训斥,可惜陆白晓根本就没听到,陆白晓也蹦蹦跶跶的跟了出去,因为她看到了潘嘉年。
灯火之上,天上的星星月亮也被遮蔽了光芒。汪天泽微笑着扶了扶金丝边的眼睛,白皙的侧脸上照应着五光十色的灯光,看不清他的表情和神态。
那辆加长的豪车终于还是驶过来了,这是汪天泽特地为陆白月买的新车。
潘嘉年远远地看着汪天泽走过去,弓着身子拉开车门。
刘姐先下了车,推过来一辆轮椅候着。
车门里,最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双绛红色的细高跟鞋,还有纤细的长腿。
陆白月扶着汪天泽下了车。
刘姐把轮椅又向前推了几步,但陆白月摆了摆手拒绝了。
她穿一身修长的红色连衣裙,做了金色的指甲。陆家的女儿都有海藻一样蓬松厚实的头发,今天陆白月的长发就乖乖的束在脑后,用一根金属色的发带固定着,干净而又利落。
陆白月还涂了艳丽的唇色,以遮盖自己太过惨白的病娇体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