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龙虎的话突然让我觉得,这一切的始作俑者都是玄女,如果没有她当年赐给蚩尤的两页残经,蚩尤凭什么去祸乱天下,至多一具残尸,被九鼎和石棺压的死死的。这样一想,我就很愿意相信张龙虎的话,相信残经不是玄女赐给蚩尤的。
但事实就是事实,我看见过昔年的那一幕,听到过玄女和蚩尤的对话,连玄女都亲口说了,残经是她赐给蚩尤的。
冒名顶替?我念头一转,立即想到了叶子,她应该和玄女同出一家,是血亲姐妹。可是玄女和蚩尤在冰河裂谷旁交谈的时候,蚩尤还活着,叶子的叶片印记在脖颈,玄女的则在额头,蚩尤不可能糊涂到连谁是谁都分不清楚。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想的脑子都昏沉了,百思不得其解。
“我只是想到这里,随口一说而已,毕竟已经是过去那么多年的事了,现在追究那些,没有什么实际的用处,不用再多想了。“张龙虎可能是不想让我为了这个事情伤神费心,所以好言劝解。
“可能是没有用处吧,只是,我很想知道……“我默默拿出那盏从自然天宫带回来的魂灯,一路风尘仆仆,行程千里,那盏魂灯依然在微微的燃烧。
这又是一个不解之谜,除了玄女本人,还有谁能说的清楚?但是她已经化蝶而去,永生再难遇见了。
“玄黄祖鸟是昆仑之主,大道通神,这本自然经里,有关于道的阐述。“张龙虎岔开话题,道:”你要保命,可以研读一下。“
“还是算了吧。“我叹了口气,本来一个字就不认识,而且修道,那是件极其耗费时间的事情,大河滩的局势迫在眉睫,哪里还有那么多时间让我去潜心修行:”有时间的话,还是你自己研读吧。“
“这不是属于我的东西,是神物,如果带着私心强行观摩,会遭天谴。“张龙虎摇头拒绝:”这本经书,我只字不沾,你没有时间研究道意,就学一套保命的本事吧。“
张龙虎挑了自然经里一套“小五行术“,那可能是自然经里最浅显的一套法门了。五行,那是与阴阳并生的一种道论,宇宙万物由阴阳二气相互融生变化,同时,宇宙万物也因五行而运动改变,相比之下,五行更加具体,更加直白,五行论不仅仅体现于范畴极大的概念学说,同样还体现在真实可见的物质中,金,木,水,火,土。
五行影响一切,天地有五行,人体同样也有五行,精研五行,将其精粹融合在道门术法中,可以借助天地间一切五行之物,人体五行,成为小五行术。小五行术流传广泛,阴山道的掌心雷,归本溯原,其实也是小五行术演变出来的一种。但是普通的道门旁门,对五行的理解和运用绝对无法跟自然道相比,自然经中的小五行术,在现在这个世间,是一种神术。
土遁,水行,金击,火攻,木御,一套小五行术攻防一体,在自然经中,这是最浅显的术法,但对于我来说,已经相当深奥。我在松树岭盘桓了一段时间,张龙虎认真的讲解,我把奥义牢记在心,剩下的就是真刀真枪的实践。
前后算算日子,在松树岭已经呆了不短的时间,我心底一直有一块石头,我惦记着在自然天宫看到的那一幕,小九红被一团寓意着命运的影子拖走。念头一转到这里,我就想起小九红微笑时的样子,哭泣时的样子,想起她的喜,她的悲。这个女人给我的情怀,是连苗玉都不曾给过的。我暂时跟张龙虎告别,打算去看看小九红。
我和老蔫巴一路走着,从松树岭赶往排营,没有语言能形容我心里的急躁,急于想看见她,想问问她,这段日子过的好不好。但是当我遥遥看到排营的影子时,脚步却一下子变慢了,因为我觉得不妥。
我和她,其实已经走向了两条完全不同的陌路,经过一段时间的沉淀,她或许安静了一些。她不会忘记我,就如同我永远不会忘记她,然而这并不代表什么,有时候,一个人会把自己难以忘怀的人尘封在心底,让他慢慢的下沉,慢慢的变淡,变成一段不能触摸的记忆。可是当这个被尘封着的人又突然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出现在自己的生活里时,那种平静将会马上被打破。
她如果安静了,我又何必再打扰?我只想,她能好好的。
“咋滴了?“老蔫巴看我脚步越来越慢,在旁边道:”离排营还远着的时候,你哭天抹泪的要来,等真来了,又犯怂了?“
我还没有来得及答话,从身后的路上,飞奔过来几个外出回归的汉子。红娘子当时当大排头的时候,排教的势头很盛,一般人没事的话轻易不敢靠近排营,所以排营周围空空荡荡的,这几个汉子一出来,马上就看到了我和老蔫巴。
“什么人!到排营干啥!“一个汉子快步赶上来,大声吆喝:“问你们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