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华蕴也有几分似真似假的惘然,他抵着兄长的双唇模糊地唤了声哥哥,吐息缠绵间在唇上烙下了血痕。
玉肃一击将他撞在亭中廊柱上,文华蕴不以为意地探了探身上:“也算你还知道分寸,现在起冲突,更不好和他交待。”
两人素来关系疏远,此刻大事筹谋,私交过频难免引人疑窦,倒不如大方往来,当着文华熙的面,他是不会对他们疑心的。
这份信任几乎是一种本能。
“心疼了?嗤,就说是你咬的,反正你对他也算不上温柔。”
玉肃冷冷地自唇间迸出两字:“卑劣。”
文华蕴要极力压抑自己,才能不大声笑出来惊醒了兄长:“这句话真是让我不得不爱上你!……没错啊,我是卑劣,明明外貌相同却不是文华熙那么完美的造物,不得不装成第二个他,亦步亦趋学他那些君子之风,我真是快吐了。”
他的面容在扭曲中竟显出一种病态的艳丽,玉肃垂下眼眸,不再看他,手势利落地在文华熙耳畔下了沉眠的咒。
文华蕴饶有兴趣地追随着玉肃回避的眼神,连相似面容都不敢面对,却能决绝地背叛,来日手起刀落,这位麒麟将军可会仍然如此干脆?
他分明为这冷血无情着迷,眼神却不自禁地注视着在酣梦中微微翘起唇角的文华熙,他那天真的兄长甚至连在梦里也喊着身侧狼子野心的男人的名字。
难以名状的恼恨和自得像白蚁般啃啮着他的心,他落下了手指——
玉肃一道剑光凝在他面前:“再有一次,我不介意砍掉你手臂。”
“我不过是想试试和自己长着一张脸的人接吻是什么感觉,”文华蕴笑:“还不坏。”
“但本王想,坐了他的江山,睡了他的男人,恐怕会更爽。”
他说着,亦缠在玉肃耳畔,七分颠倒神魂三分戏谑:“你没做过这种梦?齐人之福?转过头来,看着我——”
玉肃看他,眼神中仍然是一片冰冷。
他永远不会因生着同一张面孔而对文华蕴多加用心,这令二皇子痛恨极了,却也爱极了。
可惜玉肃偏要做枭雄中的圣人,一生只爱一个人。用尽前半生去爱,熄灭后半生由文华熙去恨一堆灰烬。
“你可要想清楚,由得他随军出征威望更立,来日要下手可是难上加难。不论他怎么暴毙,你我都逃不开弑君的一笔。”文华蕴刻意用充满遗憾的语气,眼神却仍旧挑逗。
“乱军中阵亡,也不过是有人护驾不力。”玉肃目光温柔地看着他的殿下,似乎自己正在谈论的不是他的死状一般。
三军失帅,他虽要请罪,也该一肩担河山,国难为重,他会赔给文华熙一场轮回。待山河重整,天下一统,他便亲手剜了自己的仙骨,来生也不会再相遇。
如此,可免他的殿下再不幸地遇上他。
文华蕴意料之中地笑了,他可怜的皇兄,满腔济世安民,宁用怀柔也不愿杀尽不平之声来厉行新政,甚至对年迈的罪臣网开一面,仅以流放,连妻女没入奴籍和九族连坐等制都悉数取缔。
他是想要做什么呢?梦里的大同天下?
军务文华熙亦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