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的话,真担心春杏撒泼直接闯进来。
这一夜,安睡无事。
次日起来,昭华梳洗完毕,按规矩先去给沈婉兮请安。
正巧碰到文姨娘,穿了一身绣金菊花的通袖大袄,陪着杏黄色的撒花裙。头上戴着金灿灿的赤金凤钗,也有宝石,但没有昭华得的那支金钗上的宝石大,小了一圈儿。不过文姨娘长得很是小巧,脸也尖尖的,简单点的首饰还挺相得益彰。
她一见到昭华就笑,这位就是昭华姑娘吧?昨儿就听说了,有位花容月貌的昭华姑娘进了王府,又得了夫人的青眼,在正院住下了。
昭华福了福,文姨娘好。
你认得我?哦,也对。文姨娘先是露出惊讶,继而了悟,你昨儿见过何姨娘和春杏了,所以猜着是我,真是一个聪明伶俐的大美人儿啊。
昭华微微一笑,只做腼腆,并不去接她的话头。
正巧春杏甩着帕子来了,扭脸看到昭华,便是冷哼,哟哟哟!这屋子里猛地多了一个人,我还以为是夫人新添了丫头呢。
昭华淡淡道:我就是夫人的丫头。
春杏被她噎得反倒无话可说了。
沈婉兮蹙眉道:好了,都坐下罢。因为不想让春杏闹起来,便拣了话说,最近天气渐渐热了,眼看一天天的,再过几个月就是夏天了。我想着,给你们做点新衣裳,想要什么颜色、款式,都自己琢磨好,回头叫针线娘子们慢慢做。
文姨娘笑道:夫人可想好了?大概什么颜色,我们可不敢跟夫人做重了。
沈婉兮淡淡回了一句,不会重的,回头我把自己看上的料子先挑了。你们在剩下里头的布料选,料子不一样,颜色自然不会完全重合的。
文姨娘笑了笑,我呀,皮肤不是太白,穿得花里胡哨不好看。所以,我就选银红色和湖蓝色,再不姜黄也使得。
春杏忙道:那我要玫红和橘红的。
妾室不能穿正红色。
这两种颜色,算是最最接近正红色的了。
昭华觉得对方有些傻,这样不仅实在挑战沈婉兮的身份,也把文姨娘的面子给压了。亏得何姨娘今儿没来,不然怕是又一番风波。
沈婉兮面色不变,看不出是否对春杏有意见,只是道:何姨娘那边,我已经派人过去问询了。她说了,要桃红、鹅黄、浅粉这几种,都是淡雅的,和你们并不相重。转头看向昭华,你也挑挑。
昭华回道:浅紫衣衫,配月白色的儒裙吧。
沈婉兮笑道:再挑一身。
昭华原本想要低调点的,可是已经这样,再低调也是越描越黑。干脆大大方方的,微笑道:多谢夫人恩典,那就再加一身浅绿配月白儒裙吧。
沈婉兮点头道:你的搭配很淡雅。
春杏撇嘴,她是想姹紫嫣红中一点绿,衬托自己吧。
昭华只做没有听见。
沈婉兮见气氛尴尬难堪,便道:我也乏了,你们都各自散了回去罢。
文姨娘笑着起身,那就先告退了。临走之前,还特意拍了拍昭华的手,要不要去我屋里坐坐?正好我一个人闲着也是闲着,想找个人说话呢。
昭华怔了怔,旋即明白对方是在拉帮结派。
只要她跟着文姨娘过去了,就算是站了文姨娘这边,但是她又拒绝不起,没得选择。再者她早就得罪了春杏,无所谓再得罪一回了。
因而笑道:那好,就打扰文姨娘了。
文姨娘笑吟吟的,主动挽了她的胳膊往前走,不知道什么缘故,我一见到你,就觉得特别的投缘,真是难得的缘分啊。
春杏看不惯,讥讽道:哟哟哟!狼狈为奸真难得呢。
文姨娘忽地翻了脸,训道:这是谁家的规矩?我虽然只是姨娘,可是世子夫人还在跟前儿,你就这般阴阳怪气的说话,太不尊重人了!
你跟我说规矩?春杏顿时火冒三丈。
我怎么就不能跟你说规矩了?文姨娘讥讽道:你是管家的妹子,可不是世子爷的妹子,装什么千金大小姐啊?怎么说不起你了?
春杏骂道:你算是个什么东西?不过是世子爷花几两银子买来的下贱玩意儿,也配教训我?梅香拜把子,都是奴才,别以为你做了姨娘就高贵了。
哟哟。文姨娘不甘示弱,我是几两银子买来的,可你这种府里的家生子,还不一样是奴才?却连卖身银子都没有,更不值钱呢。
你闭嘴!春杏气得大叫。
沈婉兮皱眉道:行了,你们俩别吵了。
文姨娘一脸恭谨之色,夫人,不是我无礼,是春杏实在太过分了。转头看向昭华,伸手挽了她的胳膊,我们走,不跟某些人一般见识!
像是厌恶极了春杏,还绕了一边,走在了昭华的另一侧,远离春杏。
昭华尴尬万分,又不好这个时候不跟着走。
结果刚走,春杏就不依不饶的冲上来,要抓文姨娘,给我站住!结果文姨娘往昭华身后一躲,没抓住文姨娘,反倒抓住了昭华,不由气骂:滚开!小娼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