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郑明弈在论坛里引导散户买进老钟表的股票以来,这只股票已经连续好几天涨停。
吴鹏自然不会坐以待毙,接连接受了好几家经济媒体的采访,抨击散户们的不理智行为。
“他在扯淡。” 江迟景将双手抄在胸前,看着屏幕上的采访视频道,“为什么听你的话就是跟风,听他的话就是有自己的思想?”
典型的双标行为。
许多人会盲目地迷信权威,甚至连权威自己也认为,它掌握着绝对的真理。
“不是所有人都能像你这样通透。” 郑明弈将双手抱在颈后,懒散地靠在椅背上,就好像吴鹏批斗的捣乱分子不是他一样,“现在老钟表的涨势应该缓了下来。”
吴鹏毕竟是业界大佬,说话还是很有分量。
股市当中会有很多所谓的炒股大神,有的人是真有本事,有的人是纯属瞎掰,散户要去分析谁的话更有可信度,这是很难的一件事。
加上最近各大媒体出现了许多带节奏的文章,凭空捏造了许多 go 神的黑料,这也让一些不坚定的人开始抛售手里的股票。
“现在这样还能让恒祥血亏吗?” 江迟景忍不住问。
“不能。” 郑明弈道,“不用着急。”
说完之后,郑明弈从屏幕上移开视线,用下巴指了指办公桌上的棋盘,道:“不走吗,江江?”
木质的围棋棋盘上,摆着一盘下到一半的棋局。懂围棋的人一眼便能看出,黑子占了绝对优势,已经把白子逼近死路。
江迟景手里拿着一颗白子,在拇指和食指中间不停翻转,久久没有下一步动作。
他这完全是自虐。
还以为啃完那本《围棋基础知识》,至少能跟郑明弈用围棋来娱乐,结果这哪里是娱乐,简直是单方面虐杀。
郑明弈这人也真是不够意思,他自己什么智商难道没点逼数吗?好心来陪他下个棋,结果他就这样回馈江迟景。
“要让你一子吗?” 郑明弈歪着脑袋看向江迟景问。
“不用。” 江迟景面无表情道。
他承认他的脑子没郑明弈的好使,但这也不是他轻易认输的理由。
五分钟后,江迟景不自在地咳嗽了一声,指着棋盘上的一枚关键黑子道:“这是你什么时候下的,我怎么不记得?”
不等郑明弈回答,江迟景便把那枚黑子扔回郑明弈手边的棋盒里,面不改色道:“这是不小心掉到棋盘上的吧。”
郑明弈看了看棋盒,又看了看江迟景,像是从没见过这么耍赖的人似的,好笑地问道:“这是什么下法?”
“这叫偷天换日。” 江迟景大言不惭地把白子放到了刚刚那黑子的位置上。
郑明弈轻声笑了笑,没有跟江迟景计较,他重新拿起一枚黑子,凑到江迟景耳边小声道:“我看你是欠日。”
江迟景当然不会在嘴上败下阵来,他轻描淡写地回道:“那你倒是日我。”
郑明弈下棋的手一顿,在棋盘上摆上黑子,道:“怎么,江警官换色诱下法了吗?”
这倒是提醒了江迟景,原来还有这一招可以用。
他观察了一下棋盘上的局势,哪怕用了那招 “偷天换日”,白子还是斗不过黑子,他便将左手搭到郑明弈的腿根,漫不经心地问道:“我下一步应该走哪里?”
手当然不是单纯地搭上去,指尖在橙色布料上随意跳动,连带着那里的布料也跟着上下起伏。
郑明弈低头看着江迟景的手,整个人静止了一阵,片刻后,他抬起头来,握着江迟景的右手手腕,带他把棋下到了一个绝妙的位置。
一盘死局骤然变得明朗起来,江迟景似乎能看到棋盘上的黑子在集体哀嚎,控诉他们的主公是个昏君。
这次轮到郑明弈走下一步。
他拿起一颗黑子,瞅准了棋盘上的一个位置。
江迟景立马看出这又是攻势强劲的一步,他就着左手搭在郑明弈腿根的姿势,凑到他耳边低声道:“你真的要走那里吗?”
指尖有逐渐往上的趋势,呼气萦绕在郑明弈的耳旁。
江迟景清晰地看到郑明弈咬紧了下颌线,手上调转方向,把黑子放到了一个无关痛痒的位置。
“江江。” 郑明弈收回手,看向江迟景道。
“嗯?” 江迟景发现这盘棋变得简单起来,开始自己思考下一步该怎么走。
“你知道我可以一心二用。” 郑明弈道。
“嗯。” 江迟景继续思考。
“在我脑海里,你的制服已经被我撕掉了上千次。” 郑明弈道。
“什么?” 江迟景总算从棋盘上收回视线,把注意力放到了郑明弈身上。
“刚才你把手放在我腿上的那一瞬间,” 郑明弈说着用食指敲了敲自己的脑子,“我在这里已经扒掉你的裤子,就留下你的上衣,把你铐在椅子上,用警棍惩罚你,看你还敢不敢调皮。”
郑明弈说这话时的语气很平淡,就好像在念一道菜的菜谱。
江迟景也不是没在脑子里扒过郑明弈的衣服,但从来没有这样具体的步骤。
而且这人说出来干嘛啊?不知道江迟景也会跟着脑补吗!
“你光是坐在我身边,就已经在分散我的注意力。” 郑明弈慢条斯理道,“如果你还要犯规地挑逗我,那我也不确定会不会把脑子里的想法变成现实。”
很奇怪,江迟景的第一反应应该是警告郑明弈才对,但他竟然真的在想这些步骤变成现实会如何。
他会莫名觉得图书室里坐满了囚犯,大家都在埋头看书,对郑明弈侵犯他视而不见。他想要呼救,但不想求助于囚犯,于是只能寄希望于图书室门口的监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