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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觉醒来,许九宁睡得昏昏沉沉,不辨日夜。
她闭着眼摸索了会儿,摸到了震动的手机,半眯着眼划开接听键。
肖雨薇语气欢快地叫了她几声。
扑面而来的活力,让人一下从深冬跃至夏日。
许九宁张了张嘴想说话,发现喉咙干得要命。她清了清嗓子,缓了下,回道,“哎,我在。”
说话声音听着像是没睡醒。
肖雨薇问她,“咦,你这是还在睡吗?”
“嗯。”许九宁揉了揉头,抱着被子坐了起来,“倒时差,睡了个昏天黑地,正准备起呢。”
倒时差专业户肖雨薇提醒道,“你应该熬着,熬到回来再睡。”
“不行,我熬不住。”
许九宁下床,灌了一大口水,整个人活了过来。
手指一点,语音聊天变成了视频通话。
她把手机架在洗脸池上开始洗漱。
肖雨薇在镜头前摆了摆手,调侃道,“那接下来这几天你可就难熬了。”
许九宁耸了耸肩,“谁让我干坏事了呢,可不得遭点罪。”
说起这事,肖雨薇来劲了,“话说你爸妈没怎么着你吧?”
“没怎么着。我妈人在巴黎什么都不知道,我爸替我填了账户上的缺,还说以后DCT那边的钱都往他账上走。”
许九宁在刷牙,说话有些含糊不清。
肖雨薇竖着耳朵听她说完,想了半天都想不明白。
“这雷声大雨点小的,你爸喊你过去干嘛?不会只是想见见你吧?”
许九宁想了下,摇了摇头,“不知道。”
她打开水龙头,洗了个脸,人精神了不少,活动了下脖子,笑了笑,“都说女人心海底针,我看男人心也不见得有多好猜。”
“哈哈哈,确实。”肖雨薇笑着往沙发椅上一躺,心情愉悦地晃了晃脚丫子,“原先我还以为我爸是傻白甜呢,结果弄了半天,他是扮猪吃老虎。”
许九宁笑着拍了拍脸,问,“这个点找我有什么事?”
“噢!对对对,有事有事!”肖雨薇咻地一下坐起来,笑嘻嘻地看着她,“亲爱滴,帮我去提个包呗~”
许九宁挑了挑眉,拿着手机往外走,“怎么在这儿定了只包?”
“没办法,你我缘分太深。”肖雨薇做了个鬼脸逗她。
许九宁噗嗤一笑,点了点头,“行,正好拿了去机场。”
“嘻嘻,爱你爱你!”
肖雨薇隔着屏幕啵了几下,许九宁故作嫌弃地把镜头拉远。
“得了得了,回来请我吃饭。”
“好嘞,等你回来哟!”
许九宁挂掉电话,换了身衣服,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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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包的店在UnionSquare,许九宁见时间充裕,提前下车买了些小玩意才去拿包。
一进门,门店销售就面带微笑走了过来。
许九宁弯了弯嘴角,说明了来意。
金发碧眼的大美女眼睛亮了亮,眉眼弯弯来了句跑调的中文,“噢,您好您好,我是crystal,Aurora的sales。”
说完,她还问了句,“我发音还行吧?”
许九宁抿嘴笑了笑,点了点头,“还不错,我能听懂。”
crystal开心地笑着,弯着眸子告诉她,“是Aurora教的。”
许九宁挑了下眉,稍显意外,“没想到她还有为人师的天赋。”
“噢,那是当然,Aurora是个很好的人。我很喜欢跟她聊天。”
切回母语,crystal交流顺畅了不少。
她引着许九宁往里走,两人边走边聊。
话题从中文到饰品,再到当季主打,自然的转变和恰到好处热情让许九宁潜藏的购买欲蠢蠢欲动。
“Aurora的包在这。”
crystal将包从防尘袋里拿出来,许九宁弯了下嘴角,“是她的风格。”
“是的,Aurora最爱复杂纹样,所以这只一来我就联系了她。”
许九宁点了点头,“这只装起来吧。”
说完,她视线转了一圈,补了句,“我就再看看。”
crystal笑弯碧眼,“好的,那就再看看。”
装好包,她带着许九宁在店里转了转。
店里这会儿人不多,也就叁两个顾客。
相互交谈的声音不大,但许九宁耳朵尖,意外听到了乡音。
她下意识看过去,眼微眯。
这眉眼…怎么有些眼熟?
被看的那位投来视线,扬起笑来。
许九宁稍愣了下,对方先开了口。
“咦,这不是九宁吗?”
许九宁反应过来,便带着笑边说边走了过去,“是我,是我。阿姨,好久不见。”
她面上笑意不减,其他情绪不显,心里却是一点也不平静。
谁能告诉她,为什么她会在这儿遇见赵简他母亲?
“也真是巧了。”陈女士高兴地拉了拉许九宁的手,“这才刚跟你爸谈完生意,转头又碰到你了。”
许九宁点头笑着,确实很巧。
“其实老早就想见你了,只是总找不到合适的时机,没想到今天就碰上了,这可是正好啊。”
陈女士说话细声细气的,眼里的喜爱如有实质般落在许九宁身上,烫得她心颤。
热情的陈女士拉着许九宁聊天,言语里的惊与喜不是作伪,叁言两语间就互加了微信。
因赶飞机不得不先走一步的许九宁撑着头坐在车上琢磨起这事,老觉得不对劲。
若有所思的视线落在司机身上,她问他,“如果今天我不来unionsquare,你是不是也会送我过来呢?”
司机愣了愣,立即回道,“小姐,您不说,我怎么可能擅自送您过来呢?”
“噢?是吗?”许九宁手指点了点肖雨薇看上的包,意味深长地笑了笑,“你说,这包怎么就来的这么正好呢?”
司机镇定自若地回道,“是小姐运气好。”
许九宁轻笑了下,没再逼他。
她按下车窗,外头的风疯狂涌入。
车内气温倏尔变低,湿冷的风拍打着她的面颊。
这算什么?
是告诉她,姜还是老的辣吗?
许九宁笑了笑,轻轻的一声叹息融进风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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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一下午,常石欢到LAstudio接许九宁。
人出来,常石欢扬了扬眉。
果然,人靠衣装马靠鞍。
平日不爱折腾这些的人如今正儿八经打扮一番,着实惊艳。
常石欢勾了抹笑,身子前倾,递出右手,难得绅士一回。
许九宁掀起眼帘,看了他一眼。
这会儿倒时差带来的疲倦正缠在头顶,她没心情配合他在这儿演这一出,神色清冷地拍掉他的手,绕开他上了车。
常石欢挑眉笑了下,握了握手心,跟了上去。
人进到车里,许九宁已阖上眼,争分夺秒地养精蓄锐。
常石欢没说话,轻敲了下隔板,示意司机出
出发。
秦董设宴轩雅湖,离市中心有一定距离,恰好给许九宁歇歇脑子。
常石欢开了音响,放了首轻柔的钢琴曲。
乐曲舒缓悠扬,许九宁呼吸慢慢往下沉,将意识托付于缥缈的乐声。
……
地方快到了,许九宁缓缓睁开眼,涣散的目光聚拢。
她盯着对面的隔板,慢慢清醒过来。
“醒了?”常石欢问。
“嗯,醒了。”
许九宁声音沙哑,常石欢皱了下眉,给她开了瓶水。
她坐直身子,接过他递来的水,喝了口。带了点凉意的水入喉,缓了缓她喉间的干涩。
车停了,许九宁准备起身,常石欢握了下她的手腕。
她偏头,疑惑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