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内和外面可以说是两个温度,湿冷的空气粘腻在身上,叶涛不禁拧起了眉。
他再次拿出了手机充当照明的手电,跟在小猫的身后摸索着走起来。
地下这片空间是天然形成,又因为有水,叶涛走得并不轻松。
但小猫却一路走得十分轻盈,看到叶涛走得不顺的时候还会站住等他。
叶涛跟着小猫一路向前。他已经走了快十多分钟了,这隧道还是见不到头。如果不是周围的温度越来越低,他都要以为自己是在原地踏步了。
终于,又走了十多分钟后,越来越大的水声从叶涛前面的隧道里传来,而猫咪也在这个时候停下,窝在了一处小坑里给自己舔起毛来。
前面需要他自己过去?
叶涛看着已经不打算带路的猫咪,蹲下来摸了一把她的脑袋后,再次举起手机向前。
水声越来越大,叶涛借着微弱的手机灯光,发现自己已经走到了隧道的尽头,脚底是一片深不见底的悬崖,蒸腾着白色的雾气。
而在尽头的悬崖边上,是一条宽至十米左右的磅礴大瀑布,不知水流从何而来,也不知最终流向何方。他现在所站的隧道尽头,正好就是瀑布旁石壁的中央,再往前一步就是万丈深渊。
这个巨大的空旷空间里没有任何光亮,叶涛把手机照向瀑布的时候,只能看到自己手机上散发的白光被黑暗吞没。
本来到这里,他已经准备返程把沈亭北叫来搭把手,然后再下去看看。
但就在他转身的时候,叶涛听到了悬崖下方隐约传来了几声凄厉的女声,撕心裂肺,绝望无比。
叶涛无法判断这个声音是谁,但他知道,底下一定有线索。
小猫果然和变色龙一样,是来提供线索给他们的。
所以几乎只用了一瞬,叶涛就决定了要下去看看。
他把手机照向了脚底的深渊,但除了一片白雾和隐约的凄厉女声以外,看不见任何东西。
他又看向了隧道和瀑布周围,准备找找有没有什么可以下去看看的地方时,就借着手机微弱的灯光看到了瀑布旁边竟然有一条直直通往底下的藤蔓。
但是如果要够到那根藤蔓,得先跃到瀑布旁边。
叶涛看了一眼手机,上面还是没有信号。下面凄厉的女声还在继续,时间不等人。
叶涛快速在手机上留了一条给沈亭北的简讯后,就把手机藏在了暗处。
他一脚蹬在隧道的墙壁上,初步估计了一下距离后,一个蓄力就从隧道尽头跃了出去,投向了无尽的黑暗
然后呢?沈亭北一脸紧张地看着叶涛,又拉着他上下检查了好几遍,发现他身上只是打湿了,没有明显的伤口后才放下心来。
叶涛淡淡笑了一声,但神色里多了几分疑惑,我没受伤,因为我跃出去之后,遇见了一件非常奇怪的事情。
叶涛本以为自己会没有什么意外地抓住那根藤蔓,却没想到突然一瞬间,他眼前所有的东西都消失了
瀑布没有了,藤蔓没有了,连凄厉的女声都没有了。
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后,拖出了这个时空。
而就在下一秒,他的眼前出现了一个巨大的蓝色幕布,幕布上,纵横者无数道闪着刺眼银光的白线。
叶涛看着眼前高耸、宽阔、一眼不能望尽的幕布,试着伸出了手指。
幕布有些微微发凉,而就在他的手指接触到幕布的第一瞬间,幕布就如同被投进了巨石的海洋一样,疯狂地波动了起来。上面的线条也跟着疯狂地滚动,一时间让人眼花缭乱。
而就是在那一刻,叶涛发现那幕布上的根本不是线条,而是一行行无边无际的代码。
沈亭北惊讶地睁大眼睛看着叶涛:代码?确定是代码吗?
叶涛点头:在深海那个小镇里,我经常看见你跑代码,有些固定的语言格式,我能看懂。
沈亭北也被叶涛带来的这个消息给打蒙了,半晌都有些回不过神来。
那然后呢?你是怎么从那个空间里面出来的?
在我看清了那些线条是代码之后,我就被丢进了水里。
水里!?
沈亭北觉得叶涛今晚的经历都可以写成玄幻类探险小说了。
就在叶涛感觉眼前的线条快要把他转晕了的时候,他突然在一瞬之间感受到了重力的作用。就像坐海盗船时向下的那一刻,五脏六腑都跟着移位了。
他还未来得及调整自己的呼吸,就被大力地扔进了水里竟是直接到了悬崖底下!
叶涛顺着水流,一路向下,游了多久他也没有概念,但游了一会儿后,他竟然看到了不远处有了光亮。
叶涛奋力朝着光亮游去,刚爬上了岸,还未来得及有下一步动作,他就因为眼前的景象怔愣在了原地。
叶涛自觉入行以来见到过很多突破人类底线的场景,包括他们基地里面,也有一些五迷三道的杂碎。他自认为他生命里的变态含量已经超标了,但这诡异的小镇,正在用诡异的方式告诉他
不,你还见得少。
叶涛面前是一个不算陌生的地方,只是景象再次变幻,让他有一种不知时间的错觉。
那个白日是玻璃房,晚上是镜子迷宫的地方,现在就在叶涛面前,似乎只隔了一层薄薄的玻璃。而里面赫然就是白天他看到的景象:空旷的灰白调装修、极简的木制长桌以及无数个被镜子复制出来的罗艺、金水和小猫咪。
只是她们身上,没有任何衣服,白得刺目。
而所有的复制品都被挂在了一个旋转的挂肉架上,就像肉厂冷冻库里的猪肉一样跟着机器旋转着。
只不过,肉厂上的挂肉架上是真的肉,而叶涛眼前的这个挂肉架上,是一些诡异的复制品。
挂肉架的中间,游走着一个穿着皮质围裙的曹园。
皮制围裙上,还残留着一些干涸后变成褐色的血迹。
曹园把袖子挽起,两只胳膊露出的长度都正好相等,一边哼着歌,一边拿着割肉刀在旋转的挂肉架边挑选着。
他神情惬意,姿态优雅,挑选复制品的样子,就像是在挑选什么稀世珍品一般享受。
叶涛也是在这个时候发现,曹园看不见他,但是他却能看清曹园的所有动作。
挂肉架还在吱呀吱呀地旋转着,上面的水晶、金水和罗艺因为重力和惯性的作用左右摇晃着,连胸部都跟着微微颤抖起来,她们脸上挂着样板的微笑,有的都被开膛破肚了,却还是笑容依旧。
突然,叶涛在旋转的挂肉架上看到了两个活生生的熟面孔,他俩被扒光了所有的衣服,绑在挂肉架上,随着滚轮一点一点靠近着面带微笑的曹园。
陶乐乐看起来还有力气挣扎,而元灯状态已经非常差了。
元灯面色惨白,肚子上还有一道触目惊心的刀口,被用一根粗线粗略地缝合起来。
两人身上什么都没有,真真就像杀猪佬手下白.花花的猪一般,绝望地等待着被宰的命运。
而叶涛也明白了,刚刚他听到的凄厉女声,是陶乐乐发出来的。
曹园把手里割肉刀在磨刀棍上摩擦了两下,又优雅地拿起了白色的抹布擦了擦刀。
专门割肉的刀并不是市面上见到的那种小匕首或者是菜刀,他手里的那把刀很大,足足有二三十厘米。
他把刀贴在了陶乐乐的胸.下,扯出了一个愉快的笑容,似乎陶乐乐的挣扎给了他无与伦比的开心体验。
在叶涛还在想办法阻止曹园的下一步动作时,突然一阵天旋地转,他再次被丢出了这个溶洞回到了酒店的后门,而旁边就是他刚刚放在隧道里的手机。
今晚的一切都太诡异,叶涛也为了不打草惊蛇,直接从后门的消防管道上爬到了沈亭北的房间。
沈亭北睁大眼睛,张大嘴巴听着叶涛讲完了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