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芸瞬间顿了一下,随即立马恢复了正常,连背都挺直了一些,笑道:是你的记忆出现问题了吧,怎么会呢?我一直都是这样。
叶芸的回答、神态明明滴水不漏,但总给一种十分强烈的违和感。
她严阵以待地看着叶涛,等待着他下一个突发奇想的问题,仿佛和叶涛说话是一件十分耗费精力的事情。
叶涛打量了她很久后,缓缓问道:那些奇怪的小镇也是项目体验里的一环?
叶芸点头。
你,还有林松远,曾经对小北说的那些关于小镇的消息,还有那个世界的封闭论坛,都是项目里的程序?都不是真实发生的事情?林松远也是这里的工作人员?
虽然叶芸这回的动作慢了一些,但也还是缓缓地点了头。
叶涛陷入了一片沉默之中,所以,我对沈亭北的感情也是算法算出来的?
叶芸眼中含着不忍,轻轻唤了一声叶涛,但又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但她没想到的是,在短暂的沉默后,她竟被叶涛掐着脖子,抵在了墙上。
叶芸难受地挣扎着,双手捶打着叶涛,眼神惊惧。
叶涛冷静地看着她,突然发现自己恢复了一些气力,遂掐着叶芸的手也更使劲了一些。
沈亭北在哪儿?
我、我真的不知道!叶芸艰难地回话,我也就是个人管会的普通工作人员,我真的不知道。你要先冷静下来!
叶涛的眼神太冷,叶芸不自觉地发起抖来,她挣扎着,却没有换来叶涛一丁点儿地松劲。
你和我既然没有伦常上的关系,那我让你把生命结束在这里,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了,对吧?
叶芸挣扎得更厉害了,眼神里还多了几分悲伤和一言难尽。
这些变化,都被一直仔细观察着她的叶涛迅速捕捉到了。
那份悲伤,竟和在辉阳镇里回忆叶芸的席荣一模一样。
这两人究竟是怎么回事?他们到底藏着什么不能说的东西?!
叶涛看着她,哦,忘了,未来这里有泰坦族,我们人类也学会了调节时间。换句话说,现在我们和泰坦族一样,也可以永远不死了?
叶芸的脸上满是泪痕,她摇着头,茶褐色的眸子里藏满了不忍和悲伤。
以及满眼的我不能说。
叶涛烦躁地啧了一声,松开了手。
叶芸瘫坐在了地上,惊魂未定地摸着自己的脖子,无声地掉着眼泪。偶尔声音没有藏住的时候,空旷的大厅里会撞出来好几声呜咽的啜泣。
像是受了极大的委屈,也像是有天大的隐秘。
叶涛垂眸看着叶芸。
刚刚那一瞬,他确实起了杀意,但对上叶芸那双茶褐色的眸子时,他却犹豫了起来。这份犹豫也让他十分烦躁。
他能微妙地用直觉确定,眼前的叶芸确实就是在那个世界里的叶芸。但他却不知道为什么叶芸身上的气质能发生这么大的变化。
而且叶芸藏着很多事,但都不能说。
叶涛干脆蹲了下来,盯着一直在擦眼泪的叶芸。
叶芸处理好了自己的情绪,又摸了摸自己还有些隐隐作痛的脖子,一直没有抬头,光明正大地躲避着叶涛的视线。
这里有人监视你?叶涛得出了结论。
叶芸坐在冰凉的地板上抖了一下,立即摇头。
这身体姿态就是变相的承认。
叶涛继续问道:是和我们的安危有关系,所以你不能说?
叶芸苦苦哀求:你别说了,你快下楼吧。
他们故意让你出现在我的面前,不仅是为了拖延时间,更是为了不让我仔细看这个地方。
叶涛判断完毕之后站起身,绕过叶芸向大厅深处走了几步,发现了一个灯光璀璨的走廊。
叶芸立马起身,大喊了一声:叶涛!
叶涛应声转头看向叶芸。
她轻轻摇了摇头,眼神里有哀求:你不会想进去的。
你知道你句话对于我来说就是变相邀请吧?叶涛迈步走向了走廊。
同时,他也发现自己在和叶芸对峙的过程中,逐渐恢复了力气,甚至还变年轻了一些。
而在踏上走廊的瞬间之内,他完全恢复了自己在现实世界里的年龄和体力。
他变回了真正的叶涛。
走廊外的叶芸无声地流泪看着他,一直在拼命摇着头。
她十分悲伤,最后连声音都藏不住了,嚎啕大哭了起来。
叶涛拧眉站在走廊里,看着在纯白大厅里哭得忘我的叶芸,烦躁更甚。
你哭什么?
叶芸抽泣着,浑身都在颤抖,没有回答叶涛的提问。
叶涛又啧了一声,从口袋里翻出了一包手帕纸准备递给叶芸,刚出走廊,他就发现自己又恢复了老年的样子,手上皱纹纵横。
他立即明白了叶芸为什么刚刚百般拖延时间
这个走廊,连接着两个不同的空间!
叶涛把纸巾递给了叶芸,她哭得更厉害了。
你早就知道这里的关窍?
叶芸没说话,擦着眼泪。
叶涛有些不知道怎么应付现在的场面,他从小到大接触到的女人,都是遇到事儿了让别人哭的类型,很少有自己哭的时候。
叶涛别扭地拧了拧眉,干脆伸手拍了拍叶芸的肩膀,你别哭了。
不说还好,一说刚刚才恢复了一点的叶芸又哭了起来。
叶涛:
他拧眉看着叶芸的发顶,突然意识到其实从上楼遇到叶芸开始,她都在用奇怪的态度指示他发现这个走廊,甚至还用嚎啕大哭的方法让他意识到了这个走廊是连接两个空间的桥梁。
联想到刚刚被人监视的判断,叶涛心里也有了些猜想。
他又拍了拍叶芸的肩膀,转身毫不犹豫地再次踏上了走廊。
沈亭北在雪孩子小镇里已经呆了好几天了。
这个小镇和雪孩子的小镇很像,但又有很大的不同。
这里的夜晚没有巨大的雪人,也没有奇怪的村长,更没有通身雪白的雪孩子,更没有那个时候被留在小镇里的人,比如刘良,比如那对失去了孩子的夫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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