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剑比前几日还要杂乱无章,满是戾气,好几次险些没控制住剑伤了自身。
够了!
男人忍无可忍,沉声喝止住了纪妙妙。
妙妙,你太让我失望了!你作为一个剑修应当知道剑是你的半身,而不是用来发泄情绪的工具,你这是在侮辱你的剑更是侮辱你自己。
纪妙妙听到这话手上动作一顿,回头看到男人面若寒霜的样子僵在了原地。
而后红唇抿着,挽了个剑花收回了剑。
父亲,我不是
行了,我现在不想听你狡辩什么。我知道你自小顺风顺水惯了,没经历过什么挫折。这一次输给了蓬莱岛的那个祝灵尘萎靡不振我能理解,可你都已经这么久了还没走出来。
他居高临下注视着眼前堪堪到他肩膀的少女,语气少有的严肃。
妙妙,输了并不丢人,丢人的是停滞不前,不敢面对。
纪妙妙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而后看到他的眼睛时候突然意识到了对方话中之意。
他说的不单单是自己躲在仙乐峰这件事,还有不敢出现在众人面前。
当日比试她不到中场就输了也就罢了,作为一个剑修甚至连剑都没握住。
她害怕周围人看她时候不屑的眼神,听到他们嘲讽的话,说她德不配位,和白茶当年一样不配跟着谢九思修行。
抱歉父亲,女儿让你担心了。
纪妙妙深吸了一口气,将手中剑推送回了剑鞘之中。
男人见她是真的认识到错误了,欣慰地抬起手揉了揉她的发顶。
没事,你还太小,心境不稳也正常。
他想到纪妙妙这段时间总是窝在仙乐峰不出去,这样于修行和心境都不好。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今日紫竹苑有谢九思的剑理课,去听听也是好的。
不过你心结未解,一直待在峰中也没用。你倒不如去主峰那边走一趟,没准会有些新的收获。
紫竹苑就在主峰。
若是以往男人这么说纪妙妙估计一下子就明白了是让她去听听课静心,可这些日子她脑子里全是当时比试落败的事情。
纪妙妙眼眸闪了闪,握着剑柄的手不自觉收紧。
我明白了父亲。
明白就好
男人点了点头,还想要说什么,谁知纪妙妙下一句话让他险些没绷住。
我这就去找祝灵尘再战一场,解开心结。
咳咳!不是,谁让你去找她打架?我是让你去紫竹苑听课静心!
就纪妙妙现在这心浮气躁的状态,又是觉醒天赋的紧要关头,要是再打起来就算赢了也乱了道心,在没有彻底解开心结之前于修行毫无益处。
听课?
少女一愣,眨了眨眼睛,这才想起今日是谢九思的剑理课。
她瞧了一眼一旁的日晷,距离上课还有半个时辰,这时候御剑应该还来得及。
思之及,纪妙妙立刻动身往主峰过去。
不想她刚到主峰,便看到了一群弟子三三两两往青云台方向那边跑去。
青云台是剑宗专门用来给弟子切磋的地方,先前纪妙妙便是和祝灵尘在那儿动的手。
剑宗本是以剑论道,能动手绝不动嘴,这种比试每日都会有一两场,并不算什么稀奇事。
只是今日有些奇怪,主峰弟子就近听到动静来观战也就算了,里面竟还有好些从小峰赶过来的弟子。
声势浩大,络绎不绝,这阵仗比她和祝灵尘先前比试时候还要大。
怎么回事?是发生什么大事了吗?
人类的本质是吃瓜,纪妙妙也不例外。
在去紫竹苑听课和去青云台之间,她毫不犹豫选择了后者。
纪妙妙御剑刚落地,心下好奇,随便叫住了一个宗门弟子。
今日青云台比试的可是哪峰的师兄师姐?
在她看来能够引起这样大的动静的不可能是寻常弟子,只可能的那些大峰主峰的真传或是亲传,还是资质极为出众的那种。
不是什么师兄师姐,是白茶和泷家的那个小少爷泷如夜。
那个弟子见纪妙妙一脸懵逼的样子情绪颇为激动地说道。
纪师妹你这段时间在仙乐峰所以不知道,前些时候白师妹终于突破了练气,这倒也没什么,按照剑宗弟子的标准,她这还算慢得了。只是谁能想到她前脚刚去丹药房拿了筑基丹,后脚谢师兄就把今年择剑考核的名额给了她。
好巧不巧泷师弟今年也到了择器的年岁,两人争执不下,谁也不愿意让谁。这不最后只得上青云台当众解决了吗?
白茶,泷如夜?
一个剑修和一个符修竟然上了青云台?这简直前所未闻。
不单如此在剑宗,一个因为太过废柴,一个因为太过毒舌傲慢,可谓远近闻名。
这样两个人打起来了,对他们来说无异于是给他们枯燥乏味的修行生活增加乐子。
他们自然激动兴奋,甚至还有一部分放弃了谢九思的课也要赶过来看个热闹。
纪妙妙听着那弟子噼里啪啦说了一大堆,信息量太大,她许久都没回过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