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两层的声音都能传上来。
“一杆进洞，怀少牛逼！”
“继续继续，我加码！”
听动静是桌球。
“又进了，厉害啊！”
“这准头没谁了，怀少你应该去打比赛，一定能为国争光。”
姜意：……
不至于，真不至于。
中午几个菜啊，喝成这样？
姜意暗自嗤笑一声，想去看谁被花生米糊了眼，把马屁拍上了天。
“啧啧，看咱们怀少，比起姜斐差哪儿了？”
姜意脚步一顿，瞬间来了兴趣——噢哟，拍马屁还带捧一踩一的？
姜怀但凡心里有点逼数，也知道自己和他哥比不是差哪儿的问题。
是压根没法比的问题。
两人相比，纯属于他哥降维打击。
但姜意知道，姜怀这种自命不凡、全世界就他最牛逼的人，是不可能清楚自己几斤几两的。
果然，就听到姜怀故作淡定的声音：
“都是一家人，比什么比，姜斐年纪小，他不懂事你们也不懂事？”
姜意冷笑：呵，果然是垃圾分类后就不知道自己该往哪个箱走的。
最开始说话的男人立马接话：
“怀少你可把他当弟弟，别人可没把你当哥哥，你看他刚才那样，拽得跟别人欠他几千万似的，我都替你不值，要我说，就是姜斐假清高。”
“就是就是。”有人附和。
才被姜斐诈过的姜意偷听得光明正大，甚至兴致勃勃打开了手机录音。
因为哥哥太过出色，兄弟俩之间姜意向来是被背后议论的那个，没想到今天风水轮流转。
姜意看热闹不嫌事大：
哈哈哈，姜斐，你也有今天！
“姜斐那张脸，看着就恶心。”
“还有那个姜意，都被他哥算计成什么样了，还傻呵呵乐呢，今天我还见他对着姜斐一口一个哥的叫着，我都怀疑他脑子是不是发育，被卖了还帮着姜斐数钱。”
傻呵呵乐的姜意，脸上的笑戛然而止。
你他妈才是脑子没发育的智障，你全家都是智障！
大概知道姜斐回了公司，长辈不会来地下室，下人也都在楼上忙，这里都是自己人，里面人的讨论得越发肆无忌惮：
“毕业后就一个子公司，他哥打发乞丐呢？”
“重组家庭关系复杂，早就听说他们家庭不和睦，姜斐处处打压他们，原来是真的。”
“姜斐真是伪君子，看着人模狗样，私底下手段可阴了，善于收买人心。”
“怀少太不容易了，有这么个堂弟。”
而姜怀享受这种众星捧月，大家都贬低姜斐姜意的感觉，只是沉默没阻止。
能跟姜怀混到一起的，都不是什么好货色，察言观色尽挑姜怀喜欢的说：
“我看怀少你小叔也是自私，你进姜氏集团是天经地义的事，他们一家非霸着，也是你人好，处处忍让……”
“就是就是。”
姜意今天总算见识到了什么是颠倒黑白摆弄是非。
是可忍孰不可忍，姜意收了手机一脚踹开门：“就是你妈呢？”
里面众人被姜意大力踹门的动静吓了一跳，纷纷转头看他。
姜怀看见姜意后也是一愣，眼里的慌乱一闪而过，干笑：
“小意你怎么下来了？”
姜意矜贵地一抬下巴，冷笑一声：
“怎么了？这是我家我还不能来了？”
看他表情，姜怀明白他们刚才的谈话他都听见了，不过还好，他刚才什么都没说。
姜怀镇静下来：“我不是这个意思，你不要曲解——”
“您可真有意思，我还什么都没说呢。”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姜意没给姜怀面子，皮笑肉不笑打断他的话。
原本还算热闹的娱乐厅因为姜意的突然闯入，气氛凝固到南北两极。
方才嘴碎几人见了姜意，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见了错愕和忐忑紧张。
背后撩闲，没想到被当事人听了个正着，尴了个大尬。
姜怀这人最好面子，当着十几个朋友的面被小了他七八岁的姜意下了脸，顿时板起脸：
“你在闹什么，也不看今天是什么日子，要么过来玩，要么就上楼。”
姜意被姜怀脸大如盆的语气气笑了：
“这就指使上了？”
姜怀沉脸：“平时你怎么闹我都纵容你，今天我生日，你不要无理取闹，让人家看笑话。”
姜怀心里打定主意，他朋友们背后议论，姜意口说无凭，这件事就算闹到长辈面前，也是姜意的一面之词。
再说了，他刚才没搭话。
姜意看着姜怀，双手抬至胸前，海豹拍手：
“不容易啊，原来你也知道你是个笑话。”
姜怀怒目而视：“你——”
“我什么我？”姜意飞速打断他的话：
“要没人跟你说个大实话，你还真以为自己能上天？可厉害死你了，为什么不让你进总公司你自己心里真的没点逼数？那是姜氏集团没错，但那是姜鸿运的姜还是姜政的姜，外人眼瞎不知道，你自己还不知道？你搁这里装什么无辜小白兔呢？”
“看在血缘关系上，你们平时东拿西要我们家都忍了，谁让我们心善，给得多了你还飘了，这狮子大张口的，令人叹为观止，你怎么不上街演杂技呢？那样别人给的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