苑没答复他,把细细归纳好的账本放在收银台的柜子里,上了锁把钥匙在手心里掂了掂,没去递给林沒,而是轻轻地放在桌边,和林沒的家里钥匙一起。
常搁钥匙的地方贴了纸条,写着“出门记得拿钥匙”,何修泽乍看以为是林沒写的,要瞧上一阵才会发现不是林沒的笔迹,比林沒的有力凌厉很多,更像是谢在苑有意模仿后的字。
他看过谢在苑的签名,很多次,在林沒的住院单上或者病危通知书上,有发颤的有稳重有急着xing子龙飞凤舞的,而这里一撇一捺是小心翼翼不敢靠太近的胆怯。
“你觉得林沒这样,算是开始新生活吗?要是我和谢悠从他眼前离开的话。”
何修泽道:“有新工作有新住处,很快会建立新的人脉圈,后者估计要费点时间,他对陌生人太过亲昵还是很排斥,所以我说他需要谢悠的陪伴,让他的注意力可以分散开,并且他得到的回应是善意的。”
“不。”谢在苑这声似乎是把何修泽整个人给否定了,否定何修泽对林沒的观察,以及倾注的情感与爱情无关。
不过谢在苑的表情看起来并不轻松,反而更加沉重:“你不知道他在酒店住的那两个月是怎么样的,我去问过,要么连着一周闷在房里,要么偶尔出去一两天,你猜他每天吃多少东西?”
这些何修泽确实不知道,他没去探寻过,而眼前人打听得很全面。
“一天多的时候是一碗粥加两个鸡蛋,偶尔买包薯片,有时候整天不吃东西。他今天吃得怎么样,我看不到,你该了解吧?”
经过他提醒,何修泽想起来:“吃得很少,几乎没动筷子,刚才买了两块泡芙,吃一块扔一块。”
话已至此,再说下去就多余了,新生活过成这样,先不提林沒敏感脆弱的精神再度崩溃,胃早晚要出事情。
跟着谢悠吃一日两餐,林沒怎么说都是在餐桌前多停留了一阵,跟着吃了些东西。他午餐怎么样,谢在苑本来不清楚,当下是清楚了,一个泡芙,少得那么夸张。
“我原先是打算过段时间,让他喘口气,再琢磨下怎么让他接受治疗。”何修泽道。
“你和他相处得不够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