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氏进宫我便知晓了,不过我可不是特意来捉奸的,我只是来送画。哪晓得看了这么一出大戏,啧啧。”崔晚晚损起人来可不会嘴下留情,“干脆排出新戏,改天请姓江的来看看,戏名就叫‘一枝红杏出墙来’吧。”
拓跋泰大笑不已。
二人用过了膳,崔晚晚便一直喊腰酸腿软,又嫌龙床太硬不好睡,非得要回去。拓跋泰拧不过她,只得妥协。
福全早已让人备下辇轿,佛兰搀着崔晚晚坐上去,只见她如被雨打过的娇花一般,柔柔弱弱道:“大监回去吧,替我向陛下谢恩。”
说罢示意起轿,悠悠走了。
福全折返回了御书房,拓跋泰正在写字,见他随口一问:“回去了?”
“回陛下,娘娘已经乘辇走了。娘娘还说,谢主隆恩。”
“她谢朕?不骂朕便不错了。”
拓跋泰笑着说了一句,突然瞧见御案上的那卷江山图,顿时反应过来有诈,连忙吩咐:“快让人去拦着她出宫!”
第17章寻真她当年的未婚夫婿。……
十七章
辇轿并没有直接回摘星楼,而是半道拐了个弯去了左银台门,正是被遣散的妃嫔离宫的地方。
佛兰一路惴惴不安:“咱们就这么走了,陛下那儿……”
“怕什么,咱们是奉旨出宫。”崔晚晚一副天塌下来也不怕的口气。
“可您不是昨夜才那什么,这般说走就走,换做是我也要生气的。”
“正是因为有人昨儿个吃饱喝足,想来心情好,应该不会计较这点小事的。”崔晚晚吃力地撑了撑腰,“苦了我牺牲如斯,这厮八百年没见过女人还是怎么……”
佛兰有些同情陛下。
宫门口,先帝后宫的嫔妃排起长队,待身份核验无误之后,便逐一放出宫去。崔晚晚提前下了辇,跟着佛兰一起汇入队伍当中。
不一会儿便轮到二人,守卫依规矩询问姓名籍贯,佛兰拿出文牒,并替崔晚晚一一作答。崔贵妃倾国倾城的名号可谓如雷贯耳,那守卫一时间动作慢下来,忍不住多看了美人几眼。
佛兰呵斥:“放好你的眼珠子!还不快点!”
守卫讪讪,红着脸在文牒上盖下章,挥手示意放二人通过。
“留步——娘娘留步——”
福全急匆匆跑来,隔着老远就大喊,他遥遥看见崔晚晚主仆二人就要出宫,什么也顾不得了。
“不许放她们走!”
尽管守卫不认识福全,但御前大监的衣裳还是很好认的,见状赶紧伸臂一挡,抽出佩刀拦住二人。
“娘、娘娘,陛、陛下有旨。”
福全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到了崔晚晚跟前一跟头跪下去,简直都要哭了:“奉陛下口谕,请贵妃娘娘回宫。”
他这一跪,守卫们也哗啦啦一片跪倒。
崔晚晚独自站在那儿,讥诮道:“呵,此地皆是先帝后妃,如今奉旨出宫,只是寻常人家女子,哪有你口中的贵妃娘娘?”
只见福全从怀里掏出圣旨,双手奉上:“陛下方才封了您为贵妃,请娘娘接旨。”
崔晚晚拿过一看,只见笔走龙蛇,连墨迹都未干。
也不知写字之人是有多急多慌。
此刻最淡定的便是佛兰了,她拍拍包袱走到崔晚晚身边,道:“心里的石头总算落了地,回去吧。”
不出一日,先帝贵妃摇身一变,成了新帝贵妃的事就传遍了整个京城。
在崔府等着妹妹出宫的崔衍也得知了此事,倒是不算特别惊讶,不过对新帝这种敢作敢为的姿态,还是有些出乎意料。逗留京城数月,他也是时候回兖州了。
将军府内,众人在饮酒作乐。
“老子早就说那对奸夫淫|妇勾结在一起了,你们还不信!”房牧山摸着脸上的伤,气得摔碗,“崔晚晚这个妖妃,牙尖嘴利的,还有拓跋小儿,竟敢伤我!”
房牧山的手下都是从前一起当强盗的土匪,其实就是一帮乌合之众,其中有个二当家,叫张大勇,长得人高马大,又有一身蛮力,打仗杀人也算是一把好手。
“老大甭气。”张大勇重新端了碗酒给房牧山,拍着胸口道:“兄弟们替你出气!”
“吹牛!人家是皇帝和贵妃,你连宫门都进不去,怎么出气?”有人取笑张大勇。
张大勇牛眼圆瞪:“我进不去,难道他们就一辈子不出来?”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房牧山一拍大腿,见到众手下看他,摆了摆手。
“喝酒喝酒!”
话说崔晚晚捏着圣旨直接杀回皇帝寝殿,可却不见拓跋泰,左右一问方知他去了演武场,于是崔晚晚追去了演武场,谁知又是迟了一步,内侍回禀方才前面有臣子求见,拓跋泰去正殿议事了。崔晚晚只好又回了寝殿,看那怒气冲冲的架势是恨不得抓花拓跋泰的脸。
直到她把宵夜吃了,甚至在龙床上睡了一觉,拓跋泰也没回来。
福全倒是把她当正经主子一般伺候,要什么给什么,可就是说不清皇上多久回来。
事到如今崔晚晚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定是拓跋泰出尔反尔,自觉无颜见她,存心要躲呢。
“佛兰,我们回去。”
崔晚晚又气冲冲回了摘星楼,只见摘星楼多了十来个伺候的宫女内侍,都是封妃圣旨下了以后送来的。崔晚晚懒得立规矩,一股脑儿全扔给佛兰料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