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绑了,带走!”
“是!”
高典史一吩咐,手下之人立即照做。
百姓们这时已从震惊之中回过神来,眼瞧着给他们吃饱饭的大善人,被无缘无故的扇了耳光,还给一脚踹的跌倒在地半天爬不起来,大家都已经出离愤怒。
就算他们知道高典史是个什么样个性的人,这一刻满腔怒气的老百姓们也都丝毫不惧怕的高声呵斥起来。
“你凭什么打人!”
“钱大善人做错什么了,你为什么打他,又为什么抓他!”
“我们挨饿受冻,这个冬天都要过不去了,不见当官的来赈济,好容易有个大善人给我们吃饱饭了,当官的却出来打人,这是什么道理!”
……
上千人的不满化作一句句谩骂和不平之声和在一起,其喧哗可见一斑。
乌云压城的旧都这片空旷的广场上,甚至能听得到民众大骂之后的回音。
高典史现在满心里都是被踹废了的儿子,此时只想让这个钱贵尝到同样的痛苦,又哪里会在乎老百姓的想法?
震耳欲聋的不平和唾骂根本就不当成一回事,高典史快步走着,身后的捕快和随从也不敢耽误,有人压着“昏迷”的赵万金,也有人绕到高典史的前面开路,将群情激奋的百姓推搡开。
百姓们一瞧这个场面,终于控制不住,也顾不上手中的粮食,人挤人、人挨着人都向高典史的方向涌去。
经过这些日子的施粥,闻风而来的人增多,聚集在这一小片广场上的老百姓已逾千人,高典史带着十来个捕快,哪里敌得过众人的拥挤?
还没等带着昏迷的凶手离开,他们就已经先险些被推倒。
情急之下,高典史“铮”的一声抽出了佩刀,银光闪闪的锋刃在冬日惨白的阳光下晃的人眯起眼。
“谁敢再动!我看谁还敢动!”
有高典史带头,他手下之人也都抽出了刀剑,直指向马上要扑上来的百姓们。
冰冷的兵刃直对着自己,前头的百姓们都已不敢上前,后头的人也都不敢轻易推搡,怕害了别人的性命。有老百姓高声喊着:“后面的别挤,别挤了!他们拔刀了!”
一句拔刀,引的众人越发愤怒,声声怒吼被掺杂在乍然吹起的轻雪之中。
“你凭什么抓人!钱大善人犯了什么事,你说清楚!”
“若没有证据,我们绝对不会放钱大善人离开这里!”
……
老百姓们义愤填膺,早已吵的乱成一团。
高典史冷笑着,用刀剑比划了一下四周:“你们要问,我就告诉你们,这个人是个朝廷通缉的犯人,他杀了人!我们是奉命来办公差,拿了犯人要去审问案情的,你们在这里横阻竖拦的,莫不是与他是同伙?”
“不可能,钱大善人怎么可能会杀人?他给素昧平生的我们吃饱穿暖,比亲爹娘对我们都好,他怎么可能会杀人?”
“这其中一定是有问题!钱大善人不会杀人的!”
高典史冷笑,“不会杀人?难道杀人犯会在脑门上刻字吗?本官奉命办事,你们休要再胡搅蛮缠,否则一律按同伙论罪,抓去砍头!”
老百姓们被高典史出口的话震住了。自古民不与官斗,这些百姓们平日里被欺压惯了,能因义气为钱大善人出头已是极限,如今当官的说要将他们当做同党抓去砍头,这话着实是将他们吓到了。
众人不敢在多言,因为怕被抓去杀了。
但是众人眼里的愤怒却是实打实的。
高典史再度冷哼,一把拨开眼前拦路的人,挥舞着刀子像是驱赶蚊虫一样驱赶着拦路的百姓。他的属下也都有样学样,百姓们被刀刃威慑,谁也不敢再上前来用自己的血肉之躯去阻拦刀子。
说不过,斗不过,就只能眼看着高典史将被打的“昏迷不醒”的钱大善人抓走。
高典史一行十余人的背影消失在视线中,过了许久,都没有人说话。
甚至还有那些眼窝浅的妇女抽噎着哭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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