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糖跟着秦宜宁进侧间去。
寄云则谨慎的留在原地,浑身紧绷防备的望着陆衡,皮笑肉不笑的道:“伯爷,我们王妃要休息了。”
陆衡置若罔闻,呆呆的站在原地,看着秦宜宁离开的方向,那模样仿佛他随时都会冲过去。
寄云不由得再次道:“伯爷,您请离开吧。请不要让奴婢为难。”
陆衡缓缓的收回视线,仿佛现在才注意到屋里还有个寄云一般。
“你……好生伺候你家主子。”陆衡声音干涩。
寄云沉着脸,“不劳烦伯爷费心,我家王爷早已吩咐过了。”
陆衡一瞬就变了脸色,只是碍于身份,不好与个婢女发火,只能堪堪忍耐。
屋顶的逄枭可以看陆衡那吃瘪的模样,便禁不住一阵暗爽,心里暗暗的夸了寄云一声“好样的”。果真是他家宜姐儿教出来的,说起话来怎么就这么让人心情舒畅。
秦宜宁回了里屋,又有个婢女门神似的杵着,陆衡虽有心硬闯,却无法不在乎自己的身份。这宅子里到底还住着皇后与妃嫔,一旦闹大了,对他的名声不好。
陆衡也只能忍下这口气,垂首转身推开了房门。
寄云就站在原地,客气话都懒得说一句,那明显含着鄙夷的眼神盯着陆衡的背影,让陆衡心里更加不适,离开的脚步显得越发慌乱,甚至多了几分落荒而逃之感。
陆衡心乱如麻,他甚至有些后悔刚才的冲动。他若斟酌一下用词,不那么急着表明心迹,或许秦宜宁也不会那般冷漠的急着催他离开。他或许还能多与她相处一会儿。
可是他还是没有按住性子。
在秦宜宁心里他的形象此时已经与登徒子无异了吧?说不定他还成了个敢做不敢当的臭无赖。出了事就将一切过错都推给妻子的人渣。
陆衡自嘲的想着,胸口处竟然传来一阵阵钝痛,让他不由得放缓了步伐,捂着心口扶着廊柱,低头深呼吸了好几次才平静下来。
一道闪电将漆黑的夜空撕裂,照亮了游廊上陆衡的身影。轰隆的雷声掩盖了脚步,所以陆衡缓过一口气继续往前走去时,并未发现背后一个转角处,皇后与孙嬷嬷正相携而立,两人的脸色都十分纠结。
孙嬷嬷张了张口想说话,被皇后一把捏住了手腕。
两人撑着伞,跌跌撞撞的赶回了正院卧房,小心的观察过,见并无人跟着自己,这才松了一口气。
“皇后,刚才那是忠义伯,一定是忠义伯!他这样时候跑去忠顺亲王妃的屋子做什么,他们二人难道真的……”
皇后的脸色也极为难看。
“先别慌。也未必是我们想的那样。或许是有什么事情商议,也未可知。”
“可是皇后娘娘,此处是您暂居的别苑,忠义伯一个外臣,未经传召,是根本不能进内宅来的啊!他呢,不但来了,还直接进了内宅,更去到了西跨院,还不知在里头呆了多久。这话若是传开来,恐怕不仅是忠顺亲王妃,就是对娘娘您都以后极为不好的影响啊!”
皇后心乱如麻,一时差点没了主意。
她回想着平日秦宜宁的一举一动,又想当日庄嫔与卞若菡是如何在自己跟前哭诉。
她等了两天才叫秦宜宁来,就是想等风头平息,也好暗中观察,秦宜宁住下的头两天,她经常带着孙嬷嬷悄悄地来走动,原本风平浪静的,没想到今天却真的出了这样的事。
现在这个节骨眼上,忠顺亲王妃与忠义伯私通,这样的事是绝对不能脑开来的。一则,这对朝廷的颜面有损,传扬开来就是圣上的面上也无光,二则,这两人的身份着实太特殊,真的闹大了,牵扯甚广,忠顺亲王那样性子一旦炸了脾气,恐怕就连圣上都要压不住。
所以她为什么要搀和进这样的乱事来?
皇后揉着额头,简直无比后悔,当日庄嫔的哭诉她就该装没听见,让她安分守己过日子去。如今她却是被拉下水了。
“娘娘,这件事您看应该怎么处置?要不要告诉忠顺亲王?”
“不。”皇后一个激灵,连忙摇头,“你可不要乱说,这件事千万不能让任何人知晓,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可是这种事,着实有碍妇德。想不到忠顺亲王妃看起来斯斯文文,竟然是这样的女子。”孙嬷嬷撇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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