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
班主任一走,时间属于他们,暑假前的狂欢开始了。整栋楼的教室都闹哄哄的,还有那满天飞的白花花的卷子。
所有热闹好像和坐在位置上一动不动的江音音无关。
自从脚受了伤,她已经太久没有融入这个集体了,开始的失落难过早就变成了麻木跟无视。
后来时隔多年想起来,才发觉她波澜不惊的好脾气是高中时候锻炼出来的。
“叩叩叩”
她听见了敲门声,迟疑地扭过头,发现教室太吵了,只有坐在最后一排的她注意到后门的动静。
敲门声又响了一遍。
江音音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开门。
在露出一条缝隙的时候,她的视线撞上在门口等候的许湛。他说:“找你的。”
没人注意到这边。她大着胆子溜出去,等站定了才意识到自己干嘛要出来啊一时间又羞又恼,“没什么事的话我先进去了。”
“喏。”许湛不知从哪儿变出一袋软糖。
因为丢了头绳又没有多余的,江音音的长发还披在肩上,让她的脸看起来还没有许湛的手掌大,愣愣地站在那儿,又乖又软。
见她半天没反应,许湛皱眉:“给你就拿着。”
“噢。”江音音便接过。
完成任务,许湛转身就走。这次轮到江音音久久地站在后门口了。
那天回家,江音音书包里比别人多了一包软糖。
高一结束的暑假过得又紧又快,不足两个月的时间江音音几乎不出门,每天除了学习就是复健。
有时候也会想起那个给她送软糖来的人。一次被噩梦惊醒,无边的黑暗像是要把她吞没,她抱着双膝坐在床上,拆开那袋软糖一颗一颗往嘴里塞。
草莓味的甜满足了味蕾。甜食将心里的yin霾驱逐,似乎没什么可怕的了。
高二前夕,爸妈问她开学的分科考试准备的怎么样了。江音音说只要不出意外就能进理科的a班。
回答完了,她恍然发觉自己很想知道许湛以后学文还是理。不过,他成绩那么好,考过好几次年级第一,估计会选理科吧。可能他们到时候就同班了。
开学那天,江音音如愿见到了许湛,远远地看见。紧接着分科考试如约而至,她的成绩比预估的还要好一些,又听老师说许湛和季悯同学在这次考试并列年级第一。
季悯她知道,理科很好,考过很多次年级第一。嗯许湛也是,他也特别厉害。
只要许湛选理科,那么他们就能当做同班同学了。不知到时会是怎样一番场景。
这想法,江音音只是藏在心里,从没和谁提过。再见到许湛,是周五放学。
她早就习惯一个人独来独往,所以总是第一个到教室最后一个离开。那天天快黑了,她下楼梯前,在拐角处看到许湛,在他边上的是同为第一名的季悯。早就听说他们是不错的朋友。
“听吴老师说你不学理科了。”这是季悯的声音。
听到这,江音音的心猛地一咯噔。
许湛“嗯”了一声。
季悯见他这么淡然,蹙了蹙眉,问:“怎么临时改主意了”
江音音离得远,看不清他的表情。
“还是当文科生吧。”许湛的回答很干脆,“做理科生要买那么多习题册子,没钱。”
季悯似乎yu言又止,所有的话都止在了那句“没钱”后面。
藏匿起来的江音音则是难以置信。她家境富庶,父宠母爱,从未体验过没钱是什么感觉。可是,怎么就偏偏轮到许湛,因为家境不好被迫改志愿。
等她反应过来,自己已经捏着兜里那张的银行卡了。这是江母给她的考进前20名的奖励。对她来说,这样的奖励实在太平常不过了。
她有一瞬间想冲出去,把卡给他。理智占了上风,她同时清楚要是这么给他,无异于把他的自尊踩在脚底下。
她又惊讶于自己怎么会有这种想法要是被他知道,他们连话都说不上了吧。
上天果然不公平啊,他那么厉害的一个人却被家里的经济情况牵制住步伐。他明明可以走得更远的。
江音音觉得嘴巴发苦发涩。
就像差一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