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人走了,秦云才好奇地走了回来:“夫人与裴大人看着真恩爱。”
甄好与她一块儿往铺子走,顺口便道:“这也能看的出来?”
“那是当然,夫人与裴大人在一块儿时,眼里可就只剩下对方了,方才裴大人还嫌我在一旁打搅呢,我见我娘与我爹感情好,却也没裴大人与夫人你这般好。”秦云不禁羡慕地说:“等我以后成了婚,也要有夫人这般恩爱才好。”
甄好顿了顿,一下不知道该不该顺着她的话附和。
她想了想,才说:“秦夫人上回还找过我,让我多注意些,可平日里来我们铺子里的也都是姑娘家,没什么年轻的公子。”
秦云顿时不好意思,也就不敢再提这件事情了。
这会儿春天才刚到,铺子里也忙活的很,非但甄好忙,秦云也忙着学习。秦云学起来十分认真,她在穿衣打扮上自有一番见解,这是从小用金银绸缎好东西惯出来的眼光,甄好教了些,后面也没什么好交的,后面便开始着手教她关于经营铺子的内容。
甄好知道的这些,也是从裴慎那儿学来的,教秦云时,说起话来,难免就带上了裴慎的名字。秦云认真地听了几回,先把她教的内容记下,而后也忍不住道:“夫人话里话外都是裴大人,我知道夫人与裴大人恩爱,可也得多想想我这个孤家寡人吧。”
甄好哑然。
她怕秦云误会,便将当初裴慎管理甄家铺子的事情说了,又说起自己也是跟在裴慎后面学时,秦云便木然道:“夫人说了那么多,可不就是为了夸一夸裴大人的厉害吗?”
“……”
“夫人也不必多夸裴大人,满京城的人,有谁不知道裴大人的厉害,就算夫人不说,我也是打从心底佩服裴大人的。”
甄好不敢说了。
之后她便一直小心翼翼的,避免着再提起裴慎的名字,好不容易等春衫衣料的热潮过去,铺子里才终于有了短暂的空闲日子。这段时间以来,秦云跟在她后面学,如今可学了七七八八,甄好便放心地把铺子里的一部分事务交给了她,自己也终于有了空闲的时间。
京城里的人都知道,如意阁不但有裴夫人眼光独到,后来的秦姑娘也厉害,平日那些夫人邀请人上门时,先邀请甄好,若是甄好没空,就再去邀请秦云,两人分摊了事务,甄好也没平日里那么累了。
她一轻松,裴慎看秦云的眼神这才顺眼起来。
可甄好是个闲不下来的性子,悠哉了一段日子之后,看裴慎每日这么忙碌,而裴淳平时又要去学堂里,甄好一个人待在家中,反倒是与甄父先前一样,开始觉得一个人待得无聊了。
她开始琢磨着,是否要开个分店。
如意阁已经在京城里有了名声和口碑,生意已经大好,最开始的投入早已经收回了本,如今已经在大把大把的赚着银子。铺子里每日客似云来,甄好就开始觉得铺面有些不够大了。
京城里头还分东市西市,京城大,寻常百姓出门全靠脚程,玲珑坊在京城的东市,若是西市那边的百姓要走过来,就得费小半天的工夫,因而如意阁的生意虽然好,可也并不是全京城的人都会往如意阁来,西市那边,自有另外卖脂粉绸缎首饰的铺子。
甄好寻思着,是否要在西市也开一家店。
只不过要开分店,也就还有许多麻烦事,她还得重新找伙计,手把手教他们,还要再找一个管理的人来,说不定还要让秦云也去新店,到时候就又要比先前还要更加忙碌。
只是生意若是要做的大,也就不会只有一家店。
这等大事,甄好考虑起来还有些犹豫,只等着裴慎有空了,再与裴慎好好商量。在经营铺子这方面,裴慎哪怕是从未接触过,也比她厉害。
只是裴慎实在是忙碌的很。
靖王带兵出征,一路过去,所有消息也都会传到朝堂之上,在靖王到达边关之前,边关的消息也不停传来,朝中气氛低迷,裴慎也十分忙碌,每日都要忙到很晚,忙的脚不沾地。
在靖王到达边关之前,甚至边关还传出来了一个新消息。
外族时常派人骚扰,抢走百姓的钱粮,甚至也不将那些百姓的人命放在眼中,又有消息传来,有一伙外族人趁夜入了城中,那些人带着武器,带着马匹,所过之处竟无人敢拦,几十条人命丧生于他们手中。消息传到京城,皇帝更是直接在金銮殿上当着文武百官的面摔了折子。
更令人气愤的,便是那城中知府,竟将城中所有百姓抛下,带着家人细软连夜逃走了!
那伙人入城时,城中群龙无首,连守城的士兵都人心惶惶,当夜并未守在自己的位置上,若非如此,也不会有这么多百姓丧生。还是边关民风彪悍,百姓们自发拿起武器反抗,才勉强将城门守住。
皇帝阴沉着脸,视线扫过众人。
“知府叛逃,城中百姓怨声颇大,若是不做些什么,恐怕会先失了民心。只是再过几日,靖王就能抵达边关,到那时,还能将城中事务接管过去。”有人道。
皇帝的手指敲着龙椅,眉头紧皱,却并不赞同。
靖王是去带兵打仗,外敌当前,他本就与那些百姓从未磨合过,又向来是高傲的性子,从不与人低头,如何能服众,如何能安抚那些已经生出怨恨的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