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慎话锋一转,又说:“王爷先前不是还想要得到怀州百姓的爱戴?怀州的百姓们虽然仍旧与王爷有些不和,可若是知道王爷以身涉险,想来之后也会比从前更加崇敬王爷吧?”
谢琅:“……”
谢琅虽是应了下来,可见着裴慎一副万事都在预料之中的模样,却是觉得怎么看都不顺眼。
他瞪了裴慎好几眼,忍不住想:裴夫人怎么就看上了这么一个黑心眼的家伙?莫不是连裴夫人都是被他给骗了过去?
……
没过多久,怀州的百姓就都知道了,靖王遇刺了!
据说是靖王回来之后,便去大牢里审问那两个下毒的人,谁知道被关了这么多天之后,那两人竟然还心怀不轨,尤其是那个外族来的女人,竟是偷偷藏了暗器,瞒天过海,趁机袭击了靖王。
据说靖王受了重伤,城中所有的大夫都被请了过去,捧出来的血水一盆盆,连军中都慌乱了起来。
怀州百姓议论纷纷。
如今大战在即,主将出了事,若是有外敌趁机攻来,他们也不一定能挡得住。虽说靖王殿下刚回来,已经将敌人打退了一波,可难保敌人不会卷土重来。
虽然他们与靖王不对付,可他们也知道,靖王带兵出征,若是靖王在,才有他们的安定日子。
怀州百姓们送来了不少慰问的东西,顺便也想要打听里面的近况,可守门的人却纷纷摇头叹气,看着情况不容乐观的样子。
顿时可把怀州百姓愁的不行。
衙门里。
谢琅黑着脸,带着被缠了半边身体的绷带,兴冲冲地去找裴慎质问:“这就是你出的主意?”
裴慎气定神闲地道:“靖王殿下先前可是亲口答应,如今该不会还反悔了吧?可事已至此,殿下就算是想要反悔,也来不及了,城中的百姓关心殿下,可送了不少东西过来,殿下若是不装下去,说不定还会让百姓们寒心呐!”
谢琅:“……”
他可不就是被这个黑心眼的人给骗了!
原先裴慎说要让他装装样子就好,可一装就装了个彻底,除了几个亲信之外,谁也不清楚此事,连城中的大夫都被瞒了过去,还以为他是当真受了重伤,非但如此,还因着“受伤”的缘故,他也强制关在屋子里,连屋门都不能踏出去一步,就怕府中有奸细!
当然,谢琅也并不是没有反抗。
他以方便保护的名义,带着人厚脸皮住进了官府的衙门里。
官府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住进了那么多人,一下子就满了,可裴慎防的紧,连裴夫人一面都不准他见,还以人多眼杂的借口,更是勒令他不准出门,偏偏官府不是他先前住的地方,还有不少人上门探访,谢琅也不知道城中哪些人是奸细,不论谁来了,都只能装出一副伤势惨重卧床不起的模样,来的人多了,他烦不胜烦。
难怪裴慎要把这祸事推给他,分明是自己躲懒!
谢琅却无可奈何,想着城中那些百姓,只能沉着脸继续装下去。
好在他这装病也没有白装。
如今有了战事,已经没有人来怀州,怀州的百姓也鲜少有出去的了。
他下令让人守好了城门,不但有谁进出都要记下调查,盘查了许久之后,他与裴慎终于找出了一个可疑的人选。
是一个行脚商人。
如今怀州进出最多的,也就是那些商人了,只不过出了战事之后,那些商人就不往敌人的国家去,却也是其他城市。可传递消息,也不是非要去到敌人的地盘。
那个商人是怀州土生土长的当地人,可前有当地人下毒在先,两人也不相信,谢琅的手下偷偷跟了上去,观察了好多日,才确定他当真往外面传消息。
他将消息混进售卖的货物中,而接头的人正是敌国布置的暗线,再由其他人用隐蔽的方法把消息传到敌国。
被攻打的是怀州,其他地方的人虽说多有戒备,可离怀州远的,也还有人与外族往来。
而消息传过去之后,得知靖王重伤,果然有人偷偷摸摸联系了牢中的妇人,甚至城门之外也有了新的动静。
怀州百姓忧心忡忡的,生怕敌人在这个时候会打过来。
唯独谢琅却是满心激动。
他躺了这么久,憋了一肚子的火,正好需要找些人撒气呢!
裴慎这黑心眼的家伙,怎么能就他一个人被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