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昨日,他也觉得处处透着蹊跷以及计谋,所有人都知道他是三皇子邀请过去的,的确,三皇子派来一个小厮悄悄来通报了声。
他出门时,门口早已准备了轿子,早已容不得他做选择。
所以三皇子到底想干嘛?
他猜不出,便不猜,随着轿子一步步接近文殊院,再到进入文殊院,再到作诗吟赋……
一切再正常不过。
直到他被一个不认识的文人墨客不经意挤下了水,那文人墨客从他出现便多次针对他,处处针锋相对,因此最后被挤下水,元矜并不惊讶,甚至猜到这人是受谁的指使。
果然,三皇子跳下水。
一切巧合得太过了。
如果只是来一场英雄救美,三皇子为的是什么呢?
元矜隐隐猜到什么。
那天在汐贵妃庆生宴上,他故意打倒了酒杯,弄湿了三皇子霁晟的衣袍,霁晟面上温和儒雅,说着没关系,但眼底的轻蔑和不屑显而易见,显然骨子里是看不起元矜的。
一个敌国质子。
母亲还是青楼妓子。
光从这一点,金贵而高傲的三皇子就足以讨厌元矜,因为他的生母可是尊贵的皇后,天生有着高贵的血脉,天生就坐拥无尽的权势!
再加上听说元矜擅长跳广袖舞,身姿比女子还妖娆。
霁晟对此更是不屑。
觉得元矜和他母亲是一样的货色,专门取悦男人的。
可偏偏就邀请了他。
元矜坐在床上想着昨日发生的事,神情若有所思。
小知推门进来。
手里端着一碗焦黑的药。
元矜顿时头脑清醒,整个人的寒毛瞬间炸了起来,警惕地盯着那碗药,前几天他就被迫一直喝这样的黑乎乎的药,比黄连还苦,喝得他现在只要一闻到味道就想吐,偏偏还要在这两崽子面前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公子喝药了。”
元矜:“……”
他虚弱地笑了笑:“先放着,我待会儿就喝。”
小知忙说:“太医吩咐过了,一定要趁热喝,说是热的时候效果最好,还可以驱寒。”
元矜磨牙:“知道了。”
若不是看这小子对他一片孝心,他绝对会把他牙全部打掉!然后再逼着他全部吞进肚子里!
他端起了药,抬眼,发现两个小崽子都紧紧盯着他的碗,仿佛生怕他一个手抖就倒了。
这事前几天就发生过。
元矜:“……”
他无奈道:“我自己会喝,你们去忙你们的事。”
两崽子立马摇头。
最后的希望破灭,元矜憋住气一口气将药闷了下去。
元矜如鲠在喉。
这天下竟有如此苦的药!
小知好奇问:“好喝吗?”
元矜微笑着对系统说:“我觉得这小兔崽子在嘲讽我。”
系统:“然后呢?”
元矜:“想糊他一脸粥。”
系统:“……”
过了会儿,因为药效,元矜有些犯困,迷迷糊糊睡了过去,半醒半睡间似乎有人给他轻轻掖被子,他以为是小知小落,便没当回事。
席瑞坐在床边。
安静看了会儿青年。
他回想起昨日青年虚弱躺在三皇子怀里那一幕,眼眸微沉。
尽管他在心里告诉自己,青年是装的,只是为了接近三皇子,或者有其他计谋。但不可否认,那一刻他胸口有一股闷胀感,以至于直接现身,对三皇子的质疑眼神视而不见,找了个借口将青年接了过来。
那一刻他冲动了。
可他并不后悔。
——
这次元矜病了半个月。
这天下午,元矜正躺在树下的美人椅上晒太阳,阳光暖暖的,他像只猫儿似的抻了个懒腰。
半睡半醒间。
眼前忽然罩住一片阴影。
元矜轻轻睁开了眼,抬头一看,与一双温柔好看的眸子对上了。
他愣怔了一瞬,连忙想起身行礼,却被霁晟阻止了:“琅公子不必在意这些虚礼,这里没有外人,今日本王只是过来看看你。”
“玉琅在下棋?”
霁晟瞥到桌上有一盘棋,黑子白子齐全,唯独少了一个人,他笑着不客气地坐在对面。
“随便下的。”元矜坐直了身体,转过头喊了声小知:“……小知,有贵客来府里,烧点茶水过来。”
“哎!”
小知探头看了眼。
席瑞身形隐藏在槐树上,紧紧盯着树下这一幕,回想起前几日三皇子跟他说的一个计谋。
他下意识皱了皱眉。
霁晟说,反正燕玉琅只是一个无用的花瓶,不如拿来利用,正好可以把燕司齐引出来。
霁晟说,庆生宴那晚燕玉琅行为放浪大胆,对他暗送秋波,他只要将计就计,让燕玉琅爱上他,对他言听计从,一切都不是问题。
他的敌人只有燕司齐。
这反间计里,燕玉琅只是两国不足轻重的棋子。
回过神,席瑞低下头。
正好看见霁晟探身将青年耳鬓边的落叶轻轻拿了下来,而青年神情惊愕,有点不知所措。
席瑞捏紧了手指。
树下两人谈笑风生,男人玉树临风温柔儒雅,言语间诙谐有趣,惹得对面那位容貌昳丽的青年眼睛弯弯,红唇更显得艳丽无比。
那漂亮柔软的唇。
他曾以惩罚的方式品尝过。
霁晟下着棋,眼神无意间瞥了眼对面的青年,笑着说:“玉琅来霁国也有数月了,可曾到过集市看看,见识见识霁国的风土人情。”
元矜轻轻摇头:“未曾。”
“过几日本王带你去。”
霁晟将一颗黑子慢慢放下去,收回的手不经意蹭到了青年的手,青年受惊般缩了回去。
霁晟惊愕一瞬。
忍不住低低地笑了。
“玉琅真是可爱。”
元矜小脸顿时热腾腾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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