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最前头的侍卫过来禀告道:“大人,前边儿雪里有个满头都是血的孩子,倒在地上拽着轿夫的腿不愿意走,嘴里还一直念叨着大人您的名讳。”
“大人,您看这……”
秦宿昔方才一直在与王须红说话,还真没注意到这路上有什么。不过,这皇宫里哪来的孩子?
难道是……
他摆手屏退了侍卫,直接下轿往前走了过去。
只见雪地里还真躺着一个半大的孩子,穿的单单薄薄的,却还死倔着抱着轿夫的腿。
直到看见秦宿昔过来了,他才松开了抱着轿夫小腿的手,倒在地上,仿佛没了知觉。
虽然在侍卫禀报的时候,秦宿昔就猜到雪地里那人可能是金阙离,可等真的看见他满头是血的倒在雪地里时,难免还是被吓了一跳。
这娃子今年恐怕是犯太岁吧?怎么天天都有血光之灾?
“喂,小孩儿!”
秦宿昔将人扶起来,轻轻拍了拍他的脸。昏迷的人依旧昏迷,他拍人那只手反倒被冻了个哆嗦。
金阙离的脸,怎么这么冷?
秦宿昔毫不犹豫地就将自己的白狐裘脱下来给金阙离裹上,然后将人抱在怀里就往轿撵上走。
一边走,一边小声嘟囔道:“这熊孩子,都骗了大爷两件狐裘了!”
只是秦宿昔没有注意到,在他说出那句话时,怀里那昏迷的人似乎轻微动了一下……
“大人,七皇子这……”
金阙离不受宠,侍卫没认出来很正常,但王公公在宫里待了这么多年,必定是一眼就能看出来的。
秦宿昔皱眉道:“他头上还在流血,浑身发冷的,也不知是被冻昏了还是失血过多晕倒了。看来这宫是出不成了,先送他去太医院吧。”
一时间,王公公心下也不知这秦丞相对七皇子是个什么态度,便出言试探道:“可如今这时辰,宫内多数的御医都已经出宫,太医令和太医丞又只有陛下才能调动……”
许是今天忘带了帕子,秦宿昔只能将宽长的衣袖从袖口处翻过来,用内侧的布料轻轻捂住金阙离头上的伤口。
他转头望着王公公,虽然面上不显,但心里却有些微怒地问道:“宫中不是有轮值的御医吗?怎么,区区几个御医还有脾性了,堂堂皇子还不配让他治?”
王公公在后宫里察言观色了这么些年,自然听出了秦宿昔话语中的不快来。他心底虽然奇怪,这么一个不受宠的皇子秦宿昔干嘛要这么帮着?
但他自然也不会傻到问出来,而是顺着秦宿昔的话头说下去道:“大人您这就有所不知了”
话语间,王公公连忙就同平日里那些个欺负过金阙离的奴才划清了界限,还故作委屈地解释说:“这哪儿是那些个奴才不待见七皇子呐,实在是……实在是云妃娘娘不让啊!”
“云妃?”
秦宿昔彻底懵了,这娃儿到底是不是她亲生的?就算不是亲生的,也没必要这么恨他吧?
王公公拉耸着一张脸道:“是啊!云妃娘娘对宫中下人都吩咐过,谁都不准管七皇子。”
“大人您也知道,这后宫本就多的是趋炎附势、见风使舵。陛下子嗣众多,本就不爱关注这些,若连七皇子的身生母亲都如此,那旁的人就跟不必说了……”
王公公几句话,便将金阙离在宫中的境遇交代了个清楚。不难听出,金阙离堂堂一个皇子在这宫里,只怕过的比下人还要不如。
虽然王须红话说的还算隐晦,但秦宿昔听起来依旧觉得刺耳。
所以哪怕是金阙离还昏睡着,他还是不由自主地将金阙离揽到了自己怀里,然后伸手捂住了他的耳朵。
毕竟这种话要是让娃听见了,那打击得有多大啊!
“那依公公看,本官该如何?”秦宿昔挑眉反问道。
若是从前,王公公估计早把金阙离丢到一边儿去,让他别拦了丞相大人的路。可如今秦丞相看上去似乎对这七皇子颇为看中,那话可就不能那么说了。
不过……这七皇子身上到底有什么,值得秦丞相看中的?
王须红到底是个阉人,思虑不了太远。自然也不可能像尧姬一样,觉得秦宿昔是为了把金阙离这个不受重视的小皇子培养成傀儡皇帝,以便老皇帝死后好夺取政权。
他想来想去,不经意间看了一眼金阙离那张如同云妃一样,漂亮且带有异域风情的脸蛋。
听闻朝中好些个达官贵人,都好养娈童,这秦丞相不会胆子大到把主意打到皇子身上来了吧?
王公公转了转眼珠子,思虑再三后还是咬牙道:“依奴才看呐,就算大人将七皇子送到太医院强压着御医给七皇子治病,说不准明儿个云妃娘娘就会找御医的麻烦,保不齐还会让七皇子吃些苦头!那岂不是既招惹了云妃娘娘,又害了七皇子?”
恩……好像是这个道理。
秦宿昔捂着金阙离耳朵的手一直没有松开过,小孩子的耳朵似乎都特别软,他一时没忍住就揉了两把。
第28章 打包带走(本章饿龙推荐美食荷叶鸡)
不过……这小孩儿头上的伤,该不会是云妃弄的吧?那就更不能往太医院送了!
左右都不行,秦宿昔有些气恼地说道:“那王公公的意思,是让本官将他丢在这儿置之不理咯?”
也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总感觉在他说完这句话后,那小孩的耳朵似乎动了动!
“奴才怎么会这么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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