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父长得和林母极相似,尤其是一双剑眉,英姿勃发,林希看他很是亲切。林舅母随夫常年驻守边疆,是值得钦佩的巾帼英雄,举止风姿潇洒飒然,与京中的贵妇人截然不同。可她一连生了两个儿子,却没顺遂心愿得个女儿,所以一见林希这样娇俏的女孩儿,十分飒爽都化作了慈母做派,一路搂着外甥女进将军府,嘘寒问暖,声音都比往日软了许多。
林希在西州将军府过得十分畅快,要么是陪着林舅母梳妆打扮玩奇迹暖暖,要么就去马场跑马。霍询养伤这段日子里,踏云都跟着她。
小表哥有时候也不解:“霍将军也真是大度,竟然就将坐骑一直给阿元。这坐骑可是将士的生命,再亲近的人也不可随意出借的,父亲那匹追风轻易都不肯让我骑的。”
彼时只有林家人在一起围炉夜话,外出清剿叛党余孽的大表哥也归来,卸甲坐在一旁,端着茶很护短地说:“有什么好奇怪的,我们阿元是这么讨人喜欢的女孩儿。”
“正是正是。”林舅父也加入了自家女孩万般好的吹捧队伍。
林舅母正拿着一只累金丝牡丹簪在林希的发间比着,忽然说了一句:“是这个道理。我们阿元生得这么美,性子又可爱,担得起任何人的疼爱。”
林舅父发散思维:“说来,霍将军也是我朝数一数二的好儿郎,少年将军,侯府嫡子,长得也十分俊朗,比起那些什么劳什子玩意更配得上阿元。”
灯烛照耀,金丝牡丹映得林希面颊发红。林舅母咳了声,转移话题:“如今叛党已清,霍将军的伤也大好,不日就要押解逆王上京。阿元你正好可以随军一道回京,舅母自然舍不得你,可跟着军队,你一路上自是安全无忧。”
舅父也赞同:“你舅母说得很是。三日后军中要摆庆功宴,我同霍将军商议过了,阿元,待宴后你就同霍将军一道启程吧。”
舅父舅母已经有了决定,林希也确实在西州待了足够久,便从善如流地起身向舅父一家行了礼:“既如此,阿元无有不从,在此深谢舅父舅母表哥这段时日的照顾。”
她是该回京去了,还有一摊子人和事等着收拾。
三日后,夜中,营中大宴三军。
霍询的伤已经大好了,可惜收到的消息坏了一天的心情,被关押着的李年福咬舌自尽了。他还未来得及亲自拷问他背后主使之人,不过也不所谓了,幕后之人的身份并不难猜。父亲子嗣不丰,年仅四十尚无所出,便从族里过继了一个儿子来,也就是他的大哥。谁却料父亲年进六十老来得子有了他,自然这宗碟上继承人就换了人。待他长成,他大哥不再多说,也就分府别住了。再后来这大哥在任上贪污获罪入狱,父亲虽然使力将人从狱里捞了出来,却没有帮他起复,一家子就因此起了龌龊。如今父亲年迈,膝下只有一个。若他死了,得意的自然是儿子刚刚登榜折桂的大哥一家。
只是可恶,竟然伴自己从小长大的亲兵也被他们收买。
霍询听完消息挥手遣下侍从,按了按眉心,掀袍起身出门去赴宴。刚刚踏出院门,就见到小径另一边走过来一位红装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