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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让别的主播看到自己直播间涨了这么多播放热度不知多高兴。
但段弦明白这是异常的。
遭受了精神冲击,他能在san值往负区间掉的状态下仍然保持理性已经是精神力异于常人。
除了自胸口以上的部位,根本无法动弹。他的半个身子,包括四肢都被镶嵌进了这巨大的金属“藤柱”中。不,与其说镶嵌,还是融入这个词更贴切。
回想起自己先前面对了什么,他反应过来,不是和公司“冷战”的时候,必须要联系上监管部门……
……系统?……系统!……
他在脑内呼唤着陪伴了自己许多个世界的搭档。
【系统:■■■■…(杂音)…■■■■■(无法识别的呓语音)……】
无法辩识的奇异的语言在脑中响起。
有什么冰冷的细小的外物钻进了大脑里面。
他瞳孔惊的缩小,两眼一花,像是大脑被钝物猛地用力击打,或迫不及防遭受高压电击。视网膜倒映出五彩斑斓的光斑,被剧烈的痛感阻断了思考的能力。
那种痛,如果要形容的话,就像是牙根治疗时神经被碰到后放大无数倍,而且还要乘以不可计数的数量的痛。
银色的金属流体化作无数细小的针,像头发那样,变成活动的细线。
一圈一圈地包裹住大脑,穿插到神经之间,刺向末梢,纠缠到一起。
在摄像头的视角中,黑暗下沉沦做玩物的祭品,缓慢苏醒过来。
有着被神明宠爱的美貌的精致少年,睁开眼睛看到自己的现状后脸色煞白,陷入极大的惊恐。
他很害怕,不能理解现状,但是他强压下情绪,警觉的环视周围。看来这只羊羔,与柔软娇弱的外表不同,有着较沉着冷静的反差性格。
下一刻反转来了。
谁也不知道银白金属下,少年的酮体遭受了什么待遇。他的表情管理忽然就崩裂,发出了惨叫。
就像猎物被咬住的那一瞬,因为恐惧和痛苦本能从胸腔内部撕裂出来的嘶鸣声。
即使是被半丸吞的状态,观众也能透过摄像头的全方位高清视角,看清楚少年暴露在空气下的部分身体,因为过于用力而绷紧浮现出青筋。
可见本人挣扎的有多激烈。
而在看着这一幕的观众们认知中,这一切都是虚假的一场演出。
他们感慨着。
【终于开始了!我的性癖饥渴难耐!】
【草……代入感好强,主播牛逼,鸡皮疙瘩起来了。】
【这一看就是大制作,主角应该是专业演员吧,我猜主播很可能是个团队。】
【呜呜呜呜呜有点害怕,不会有高能吧,弹幕护体!】
【高能预警!!!!(已折叠重复弹幕)】
没有人知道这都是真实的,已经超出了直播公司的技术控制。
有少数评论刷过【这是哪啊,XX公司有这种地图吗】【我有点害怕,感觉好真实】【这个图腾是不是在哪见过……】
但下一刻又被【兴奋】【激动】【对未知的期待】取代。
不超过一秒的时间在段弦的精神识中,像是被慢放了上亿的光年。
他被侵蚀而来的数据海淹没。
【系统(???):■■■■……(呓语)……】
痛觉在大脑里烟花般噼里啪啦的四面八方炸开,那带来眩晕恶心感的声音像360度全方位环绕的音乐厅中心奏响的交响曲。
要知道人对一切的感知都源自神经。
当痛觉因为超出人类承受界限变的麻木的时候,被转换成了另一种刺激和感受。
痛觉很快因为被那因不断插入挤压,穿插在神经海中的入侵物,扭曲成异样的快感,对真实的感知力如麻线般纠缠成一团。
段弦出现了幻觉。
一双有热度、有着熟悉干糙茧纹的大掌,正温柔的碰触自己。
从脸,耳后,后背,腰,坚实又可靠的贴实皮肤,给予让人无比安心,怀念的爱抚。
如梦境般模糊的身影。
……?
那是谁来着?
段弦早就记不清自己最原初的生活了。
随着一次次生死交加的穿越……过去的世界、认识的人、正常的生活的记忆,变的越来越遥远。
而现在,这些沉在底海的记忆竟然浮现了出来。
这算什么?回光返照吗?
【……■■……■弦……阿弦……】
自己以为已经想不起来,与过去一起遗忘的声音,竟然只是响起来的那一瞬,就使他条件反射的胸口涌出沉重酸胀的感情。
【阿弦。】
记忆完全浮上来了。
梦境似的雾霾散去。
那道人影的轮廓,变得清晰。
那是个留很清爽的寸头,体型高大强健,眼角初有一道深色的疤痕的俊朗青年人
', ' ')('。明明是硬朗酷哥的外型,笑起来却让人能想到阳光,被注视着就会觉得很温暖。
他那么鲜活的站在那里。
像还未出社会,未曾面对惨烈未来,仍然憧憬着世界的青涩年轻人。
他眼里带着些微腼腆,但对着自己,那深处的情意又是那么的热烈。
他们正卧在沙发上,拥抱着,接吻着。
段弦撑着对方的胸膛,坐在对面人的腿上。
他恍惚的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没有了细腻的像奶油,纤细的像女孩子的手腕。而是自己最熟悉的,精神本源的男人具有力量感,骨节分明瘦长的手。
还是有些区别。
他双手捧住了发小的脸,额头抵住对方的额头,在那有有些害羞却又坦然直视自己的瞳孔里,看清自己的模样。
这是更早期,没有经历过末世,只是普通大学生的自己。
比本源体还要更单薄,更青涩一些。
“阿弦……怎么了?”
底下的人见他出神的有点久,眨了眨眼。
段弦晃过神来。
没想到竟然会回到了自己和已逝的伴侣这么青涩的时光里。
后来的那些记忆与现在的场景像是倒了过来,这里是现实,那些可怕又魔幻的未来才是黄粱一梦。
他用左手大拇指摩挲上对方有划痕的眼角。
他记得这里。
这是小时候,对方袒护自己,被那个烂人父亲用碎酒瓶划裂的伤……
段弦将嘴唇轻轻的贴上了上去。
轻轻的吻,顺着对方的眼角,落到鼻翼,鼻尖……落到对方嘴角边的小酒窝,好看的下巴。
“……这里,原本也有伤……”
光洁的小麦色皮肤上原本没有的细小伤口,随着他蜻蜓点水的啄吻,逐渐一一显现出来。
他像是捧着什么极其珍贵的东西,极其小心翼翼的低着头,在亲吻一捧被风吹就可能会散开飞走的鲜花。
他年轻的眼睛里,藏着深深的颓丧和岁月感。
啪嗒……
温热湿润的水滴落在胸膛上。
原本因为伴侣情绪不对而感到担忧的俊朗寸头青年,也跟着低下头,目光跟着落在自己薄汗衫上湿润的一处。
“阿弦……你是哭了吗?”
年轻人蜜糖般甜蜜温暖的褐眸里,闪过不合时宜的好奇。
“他”抬起黑发青年的脸。
“为什么?你不高兴吗?”
段弦跟着抬头。带着迷蒙水汽的眼睛,看起来像烟雨后的薄暮。
——这是张落泪了也非常美丽的脸。
通过幻觉投射的青涩的身体,年轻人能更直接看见青年真正本源的模样。
那双锐利富有侵略性的眼睛,唯独在自己的伴侣面前柔情似水。
像让人想要折断,握在手上揉碎的玫瑰。
“……”
【阿弦?】
“伴侣”明明用着最熟悉的温柔的声音,脸上露出来的却是最陌生的表情。
段弦沉默着。
他注视着自己已逝的伴侣,已逝的发小,不愿意接受般闭上眼睛。
这是个多么残酷的怪物。
用最真实的回忆,伪装最虚假的真实。
“……”
“伴侣”见段弦沉默,便模仿他之前的动作,凑近过去亲吻上对方脸上的泪痕。
他舔了舔嘴巴,咂摸了下味道,觉得有点咸。
【……怪物……为什么这么残酷……】
“伴侣”他微微倾过脑袋,像是在聆听什么。
脸上勾起一抹弧度。
他往上拱起膝盖,使沉浸在痛苦中的瘦弱人类从自己腿上滑落下来更贴近自己。
把人不留空隙的搂的更紧,挺了挺腰,像大型犬般蹭了蹭对方。
“阿弦,别难过了……不要去想那么多。”
年轻人的声音天真又甜蜜。
“我们不如继续做吧?”
他那撑起裤拉链的硬处顶部,对着黑发青年被分岔开的腿间顶了顶。
“做了就快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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