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才是最古怪的地方。
她不信问题会出在叶修仪的身上,不过顾昭还是带人去了一趟叶修仪宫中。
景阳宫。
当顾昭到时,发现吴修容的撵轿正停在景阳宫外的甬道上。
待门前的内侍见昭贵妃亲至,立刻小跑着前去通传,等顾昭走到中庭时,叶修仪和吴修容已然迎了出来。
“妾身见过贵妃娘娘。”
两人蹲身行礼道。
叶修仪举止神色最坦然,吴修容虽是已经接受现实,可让她向比自己小许多的顾昭俯首低头,还是有些不自在。
顾昭见她们二人并未端着架子,温声道:“二位请起。”
一行人进了景阳宫主殿。
虽是在叶修仪宫中,她还是请顾昭坐了主位,她和吴修容一左一右坐了。
吩咐宫人换了新茶后,两人的目光都做不经意状扫过顾昭平坦的小腹。
“贵妃娘娘身子一切都好罢?”叶修仪率先问道。
虽然前两日没人敢直接问到顾昭面前,如今见了面,她便大大方方的问了。
“本宫身体无恙,也并没被诊出喜脉来。”顾昭知道她们想问的是什么,索性自己说了出来。
吴修容顿时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旋即她又觉得可笑。顾昭已经占据了天子的全部宠爱,她再怀上皇子或公主,与她又有何干系?
她能保住眼下的位置,看着儿子娶妻生子,做个平安富贵的王爷也就知足了。
“妾身这两日听到传言,说是有人见到娘娘害喜,后来又传了赵太医,定是怀上了皇嗣。”吴修容主动道:“故此妾身们才有此问。”
她主动开口已然存了示好的意思,顾昭微微颔首,道:“是本宫的大嫂身上不适,在瑶华宫被诊出了喜脉。”
两人闻言忙道:“原是世子夫人有喜了,恭喜娘娘。”
顾昭与二人寒暄了两句,抬眼看到多宝阁上摆着的一张精致的扇面,不由夸了一句。
“这是方妹妹送给妾身的。”叶修仪露出怀念的神色,轻声道:“她有一双巧手,真真是可惜了。”
提起方婕妤,丁庶人自然而然的被提起,又说到了她曾经没保住的胎儿。
“本宫觉得奇怪,为何这些年来丁庶人不接受是柳侧妃所为?”顾昭见吴修容就顺口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她是宫中资历最深的妃嫔之一,且又已经向自己低头,自然不会糊弄。
吴修容正不愿再提方婕妤的事,她沉吟片刻,道:“原本丁庶人是信的,后来宫中又发生了一件事,她便再度起了疑心。”
见顾昭和叶修仪都好奇的看着她,吴修容也没卖关子,直接道:“在你们进宫前,有位庄修媛曾得过天子的特别照顾,那时宫中已经数年没有皇子公主出生。”
“那时大家都说,她是最有希望怀上皇嗣的人。然而就在皇上离京后不久,她染了时疫病逝在行宫中。”
从此后,直到顾昭出现,天子便清心寡欲很少踏足后宫,只偶尔去有皇子的三妃宫中坐坐。
“难怪丁庶人怀疑害了她的另有其人。”叶修仪露出恍然之色,道:“她看到庄修媛有恩宠在身,竟也突然凋零在后宫中,这简直是谁得宠?????谁就要被害——”
她一时口快的说了出来,只见吴修容不赞成的对她摇头,她才慌忙起身。
眼下昭贵妃得了专宠,难道她也要被害?
“贵妃娘娘,请您原谅妾身一时失言。”叶修仪连忙道:“妾身没有别的意思。”
顾昭摆了摆手,让她仍旧坐下。
话虽如此,当年皇上没有质疑过庄修媛的死么?
她想起吴修容的话,心中添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之前她并没听李翾提起过此人。
吴修容解释完,想起昭贵妃今日来景阳宫定是有事找叶修仪,自己在此处影响她们说话,便主动提出有事先走了。
等她离开后,顾昭才对叶修仪道:“方才本宫话没说全,本宫的大嫂之所以身体不适,是因为小白突然变得暴躁,朝着人冲了过来,她受了惊吓。”
叶修仪本来还神色专注的听着,到后面琢磨出不对来。
昭贵妃特意来说这件事的目的是——她猛地回过神,除了瑶华宫的人外,小白能接触到的外人只有她而已。
“娘娘,妾身对此并不知情!”叶修仪也不顾周围还有自己的宫人在,直接跪到了地上。“您对妾身有恩,妾身怎么会害您?”
说着,她又道:“您尽可在妾身的宫中搜查是否有违禁的东西在,无论您怎样调查,妾身绝无二话!”
顾昭虽也不信是她所为,却仍是审视了她片刻,才缓缓的道:“修仪请起,本宫相信你不会利用小白来害本宫,只是此事蹊跷。”
那日她去瑶华宫的衣裳已经送去了浣衣局,首饰等物倒是可查,叶修仪吩咐宫人去拿。
“不若娘娘在景阳宫留个您信任的人随妾身一起调查。”叶修仪又道:“景阳宫的宫人也任由您安排——”
看她神色坦荡不似作伪,顾昭便道:“既是如此,本宫让纤云过来帮忙。”
叶修仪痛快的答应下来。
顾昭将她身边的人不动声色看了一圈,这才上了撵轿。
从景阳宫离开后,顾昭命人散出了消息,说是她宫中的猫性子突然变了,险些抓伤小皇子,特去送到内务司,让他们去找会□□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