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国长公主素来不问朝堂之事,闻言虽然神情黯然,却也只道:“人死不能复生,还请弟妹节哀!”
“怎么说也是结发夫妻!”伊王妃显然不怎么听得进去这话,只凄然拭泪,道,“虽然说好些年前他就不怎么去我房里了,可每个月总也能见那么几次--这会没了,以后就再也看不到了!我这心里也空荡荡的,往后不过是个未亡人罢了!”
她这番话平平实实,甚至透出些许备受冷落的卑微来,却叫人听得心里没来由的发酸。
宋宜笑虽然确认太子绝对不会蠢到派胞弟出马逼死亲叔叔,此刻也不禁对这位舅母起了些许同情之意。
晋国长公主的脸色越发怅然,她捏紧了帕子,半晌才低低道:“何必这样呢?你还有儿女的。就算为了他们,你也不能撒手不管这上上下下呵!”
伊王妃哑着嗓子道:“儿女到底不是丈夫!”
这话似乎触动了晋国长公主的某种心绪,宋宜笑看到婆婆分明的一僵,随即连目光都黯淡下来,久久不语。
而伊王妃显然伤心得狠了,竟到此刻都没想起来叫人奉茶,只呆坐在那儿,默默流泪。
接下来许久,长公主跟伊王妃都没说话。
死寂中,晚辈们皆不敢作声。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外间有人禀告说代国长公主一家到了,才打破了这种古怪的僵持。
伊王妃从袖子里取出一方素帕,擦了擦脸,低声道:“皇妹来了,我去迎一迎……皇姐要再坐会么?”
“不了。”长公主神情郁郁的起身,“你今儿忙,我不打扰,改日我再来看你!”
“皇姐慢走。”伊王妃闻言也不挽留,稍稍整理了下鬓发,随之起身--主客都还没举步,外间忽然又传来一阵喧嚷,中间夹杂着女子凄厉的尖叫“放开我”、“我要见长公主殿下”。
晋国长公主听到,不禁皱眉:“是谁?”
伊王妃面无表情道:“好像是王爷的宠妾彩络。”
“她不在灵堂守着跑这里来做什么?!”长公主不悦,“伊王才去,弟妹你再伤心,这府里总不能连规矩都没有了?!”
伊王妃正要回答,忽听那彩络高亢道:“殿下!殿下!妾有要紧事跟您禀告--王爷他根本不是自.尽,是被王妃……啊!”
最后一下惨呼,似是受到了重击--也让堂上除了伊王妃外众人皆变了脸色!
“弟妹?!”晋国长公主虽然不问朝堂之事,但若是后宅阴私,她这大姑子却也不想让自己亲弟弟含冤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