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慕葶听到这儿连忙告辞,宋宜笑这会也没心思留客,赔了句不是,让锦熏送她,自己三步并作两步赶到前头一看,却见简虚白端坐堂上,外衫半解,正袒露左臂让芸姑包扎。
看到妻子神情凝重的走进来,安抚道:“没什么大碍,只是这几天不好沾水罢了。”
宋宜笑见他镇定自若,旁边芸姑脸上也是波澜不惊,想来伤势不严重,方松了口气,走到他身侧,看着芸姑把白绢打了个结,收拾好药囊告退出去了,这才蹙眉问:“这是怎么回事?”
“被山虎抓了一把。”简虚白把空了的茶碗朝她推了推,示意给满上,嘿然道,“方才去太子那边议事,因着天热,就去了园子里说话。太子的园子里养了些猛兽珍禽,不想前两日才送来的一头山虎,不知道怎的笼子没关好,跑了出来,恰恰撞见了钟陵郡王!万幸太子赶到及时,才救下郡王,我跟徐表哥不熟路径,晚到一步,替太子挡了一会,是以受了点伤。”
说到这里皱了下眉,道,“我跟徐表哥都只是皮肉伤,倒是太子,为了护住郡王,挨了那畜生一记狠的,当场吐了血!这会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宋宜笑听得脸色微微发白:“这事儿也太巧了点吧?”
“不错!”简虚白冷笑着道,“若是其他猛兽跑出来,即使遇见了郡王也未必会这么凶险——只有那头山虎因为抓过来没几天,野性未驯,这才伤了这许多人!”
他端起茶碗呷了口,“虽然这会还不知道究竟是人为还是意外,但推敲整个经过实在是可疑!”
“难道是魏赵二王做的?”宋宜笑沉吟道,“但陛下还在呢,他们这么做,即使成功了,就不怕陛下震怒吗?毕竟,陛下膝下的皇子,除了太子、魏王、赵王外,还有梁王殿下与蜀王殿下呢!”
又不是说只要弄死了太子,显嘉帝只能在魏王与赵王之间选一个做储君——何况魏赵二王目前的处境不坏,根本不需要铤而走险吧?
“东宫已经在彻查此事。”简虚白虽然只是皮肉伤,但究竟赤手空拳与一头成年猛虎斡旋了一场,又失了不少血,说到这里也露出乏色,道,“我想去小憩会,衙门里若有人来问公务,你让他们先去找雪沛。”
宋宜笑送了他回房安置,去找芸姑详细问了一下丈夫的伤势,又命厨房炖上补品,这才想起来还没给婆婆禀告——赶忙命人分头去通知晋国长公主以及清江郡主等人!
半晌后晋国长公主亲自赶了过来,听说简虚白已经歇下,怕打扰了儿子是以没进去看,只拉着宋宜笑在外间细细的问了经过,末了忍不住落下泪来,道:“今年避暑事情怎么这么多?前两日夷犹才叫玉山那混账东西砸伤,至今还包着头不好出门,如今阿虚竟也出了事!”
宋宜笑忙安慰道:“好在都只是皮肉伤,养上些日子也就好了,还请娘千万放宽了心!”
“太子在园子里养虎豹之类的猛兽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以往从来没出过事,这次怎么就忘记了关笼子?”晋国长公主心疼了会儿子们,也意识到今日之事不寻常,恨恨道,“这事现在是谁在查?不查个水落石出我可不依!”
见宋宜笑回答不出来,倒也没责怪,只道,“你在这里好好照顾阿虚,这事为娘亲自去问,看谁敢搪塞!”
婆媳说话的功夫,已经有不少接了消息的人前来探望——长公主见状,又坐了会,看简虚白仍然没有醒来,叮嘱接下来直到儿子彻底痊愈,每天就其伤势的恢复情况给自己报个信,也就走了。
送走婆婆后,宋宜笑打点精神,去前头招呼客人,不想又得了个不太好的消息:“太子殿下受了不轻的内伤,太医说得静养上些日子,估计避暑结束之前都难以视事了。”
之前显嘉帝御体欠佳,需要静养,所以让太子摄政,诸王辅佐;现在太子也要静养了,却不知道朝政将付于何人?
而且太医说的静养日期只是估计,万一到时候太子还是好不了呢?万一太子落下什么痼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