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二伯母是真的病情加重了。”宋宜笑心头纠结了会,说道,“昨儿个太晚了怕您担心所以没来打扰,昨晚是二哥亲自过来喊的门,夫君连夜过去大长公主府那边候着,守到今早递了消息来,说是二伯母除了想见夫君外,还想见您。”
裴幼蕊起初只道所谓晋国大长公主病情加重是哄自己离开燕侯府的话,此刻闻言,才微微变了脸色:“娘现在如何了?”
“我没有过去,也不清楚具体情况,纪粟带回来的消息……”宋宜笑蹙起眉,沉吟了会,才道,“就是还得静养罢!不过,二伯母今年以来,大部分时间,都在静养了。”
言外之意,晋国大长公主的病情确实不容乐观,因此思念晚辈,包括义女在内,也是真心实意,绝不是单纯的嫌弃义女会牵累了燕侯府。
裴幼蕊沉默了会,才道:“我方才的话,你不要往心里去。其实你们本来也没义务为我做什么,当初甲十一把我送过来时,你们没有任何意见就收留了我,原是我欠你们的。现在要我离开,也是理所当然。何况帝后那边要是知道了我在这儿,不仅仅对你们不好,对我自己也没什么好处的。娘的安排很对,我不该留在这里,一旦被发现,必是害人又害己。”
她抬手止住宋宜笑要说的话,“所以,你只管去安排送我走的人手车马罢,我马上就收拾东西!”
宋宜笑看到这个情况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得起身告辞。
出门之后,铃铛有些担心的说道:“之前刘家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趁夜把景敏县主送过来的,一直到今儿都平平静静没引起注意。现在大长公主殿下那边忽然要让县主去占春馆,咱们却要怎么安排?也让县主晚上走吗?可是出城怎么办?”
虽然说因为肃王的出现,帝后对贺楼独寒家眷追查的力度已经下降了不少,但海捕文书一直没撤消,燕侯府与贺楼独寒夫妇的关系一直不错,这天寒地冻的,忽然派驾马车出城,帝后那边傻了才会不注意呢!
宋宜笑倒不在乎自己陪着做一回幌子,但还是那句话,天寒地冻的,她还怀着身孕,这会忽然出城去,哪能不引人注意?
如此倒是一动不如一静,索性让裴幼蕊就这么在燕侯府里继续藏下去了。
“让纪粟去跟夫君那边说,看看那边可有什么话吧?”宋宜笑叹了口气,掠了把鬓发,下意识的看向皇城的方向,“也不知道那个位子什么时候才能尘埃落定?”
此刻的朝堂上,舌战正炽。
不过因为晋国大长公主昨晚病情突然加重的缘故,今儿个两位正主都不在:无论陆鹤浩还是肃王,都是晋国大长公主的侄子,虽然因为晋国大长公主对他们不如对自己养大的孩子那么亲热,昨晚没让人把他们连夜喊过去,但为了不落人口舌,今早天亮之后,接到消息的两人,还是都立刻赶过去侍疾了。
尤其是肃王,他不但是晋国大长公主的侄子,还是女婿,这种情况是怎么都走不了的。
这两位缺席,卫苏两派的掐架也没有新的进展——这天散朝之后,卫溪没有立刻回府与众人商议,却专门去求见了卫皇后。
卫皇后在长乐殿上接见了他:“爹怎么忽然来后宫了?可是有什么打算?”
“我在担心一件事情。”卫溪皱眉道,“晋国大长公主也是快有曾外孙的年纪,今年又一直**病榻,前不久,强撑着进宫求情时,又在宫里晕厥过去,很是折腾了一番!虽然说昨晚没有索性传出噩耗来,也不知道她还能捱多久?”
皇后沉吟道:“已嫁姑母逝世的话,做侄子的守孝……”
“不是守孝的问题。”卫溪打断了她的话,提醒道,“但大长公主深受先帝敬重,先帝在世时,就在帝陵之畔,为大长公主赐好了墓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