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这么位皇帝,沈刘两家想找回场子哪有那么容易?”
“先帝虽然也算得上雄才大略,可惜啊私心仍旧重了点,所以到底还是落入了沈刘两家的算计之中,为陆氏的衰微埋下了伏笔!”
苏伯凤嘿然道,“所以眼下这场波澜,无论是壮阔还是暗中汹涌,都是咱们阀阅之间的对峙,陆氏……他们看着就是!”
苏少歌静静的听侄子说完了,才道:“你忘记咱们苏家为什么明明手握重兵,却在先帝在时,不敢越雷池一步了么?!”
见侄子微怔,他叹息,“还是你以为端木老夫人这些年来与沈刘两家,以及咱们家的来往,可以瞒得过先帝?!”
“先帝当年全赖我苏家扶持才能登基!”
“但他登基未久就将帝位坐稳,很快连我苏家都奈何不了他,不得不改变对他的态度——难道只是因为他手腕过人?!这真是笑话!”
“再厉害的手腕,没有一定的实力作为后盾,也不过是贻笑大方罢了!”
“先帝之所以能够迅速挣出我们苏家的控制,他自己的心计城府,顶多占一半!”
“另外一半……是因为他利用了我六阀之间的竞争!”
苏少歌忽然道,“你可知道,为什么当初我们会在顾韶身边安插贺楼独寒?!”
苏伯凤下意识道:“是因为顾韶……”
“你错了!”但他才开口,就被苏少歌打断,“当初贺楼独寒被安排成为顾韶之女的私.生.子时,顾韶尚未致仕还乡——我们之所以有此安排,目的根本不是顾韶!”
苏伯凤到底是扶风堂的嫡长孙,幼承庭训,此刻微怔之后立刻醒悟过来,脱口道:“难道是冲着宋婴去的?!”
“正是如此!”苏少歌嘿然道,“宋婴宋纪南,就是最早暗助先帝挣脱咱们控制的人!也是先帝能够反过来制住咱们苏家的关键!”
虽然宋婴可以说是苏家的敌人,坑苏家坑得不轻,但苏少歌此刻提起他来,却没什么怨恨,反倒有些佩服,“其实要说虎父犬子,最典型的不是太祖皇帝与惠宗皇帝,而是宋纪南与宋缘——咱们生得晚,没见过这位江南堂家主的风范。但你只看顾韶与裘云染,这两位,前者名满天下,看似随和大度,其实心高气傲之极,平生只服过两个人:一个是先帝,一个就是宋纪南!”
“至于裘云染,论名望虽然不如顾韶,但论傲气,却比顾韶有过之而无不及!”
“他平生钦佩的索性只有一个,那就是宋纪南!”
苏少歌看向侄子,“你别看裘云染现在对肃王忠心耿耿,对咱们家也是言听计从。我跟你说,这是因为宋纪南死了。如果宋纪南还活着,将裘云染拉到其他人那边去不要太容易——裘云染支持肃王的缘故你晓得,是因为肃王乃嫡子!”
“你可知道他这个观念的来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