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陈登睁大了眼睛看着面前被五花大绑的白垭震惊得说不出话,他万万没想到大半夜被从被窝里拉出来是因为军营中有人将军事机密泄露,才导致最开始的四座城池直接沦陷。
他是东帝少帅,当年就算不耐烦也是认真看过法律条文的人,这种行为罪同叛国啊!
白垭进军营不过几年时间,一直都是文质彬彬的模样,现在面带青肿的被丢到地上,如同被当做垃圾一般随意的处理。
陈登看着他在地上低低的喘息着,颤抖着嗓音问:“你...你当真是...”叛国这两个字陈登说不出口,他不相信自己朝暮相处的兄弟竟然是叛国的罪人,他要白垭自己亲口承认!
紧紧盯着地上狼狈不堪的白垭,见他吐了口血才用沙哑的声音回应:“是啊,没想到吧陈登,你的弟兄竟然是叛国的罪人。”
声音嘶哑又破碎,几个字竟然只能断断续续的说出口,陈登不由自主的将双手紧握成拳,因太过用力双手止不住的颤抖了起来,竟然,竟然真的是叛国之罪!
痛苦的闭上眼睛,他将白垭当做弟弟,没想到有一天白垭有一天会以叛国这样最耻辱的罪名被羁押到自己跟前。恨铁不成钢的一拳锤在桌上,“你是个军人啊!你怎么能做出这种事啊!”
白垭闻言才抬头,有些涣散的目光注视着陈登,勾了勾唇角试图扯出一个笑容:“陈登,我是军人,但我受不了这浴血的地方了,再不做点什么我就要崩溃了!我不是你,我没有你那么位高权重,我是个要下到战场的人,我再也不想浑身浴血了!他承诺我,如果能让东帝输掉战争,那就可以远离战场去接受荣华富贵!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可惜了,可惜一着不慎去下药给那个小崽子,才导致被发现。”
说到最后他的声音变得尖利,却转瞬吐出几口鲜血恢复了萎靡不振的样子。
“你也配称军人么?不过是给自己自私自利找借口的懦夫,哪里配称军人?”
清冷的嗓音乍然响起,随后封珩礼自顾自掀开门帘走房内,一身掐丝云纹的墨袍衬得整个人更加高贵而不可直视。
他身后鱼贯而入的是封珩新和其余主帅,当他们看到屋内朝夕相处的白垭狼狈的跪在地上时都惊讶得不知道说什么好,不过这里有东帝太子和秦王在,他们只要旁听就好,于是各自找位置坐在下手。
陈登行礼后给封珩礼让出了首位,封珩新瞥了他一眼,看着他依旧陷在情绪里的样子暗暗叹了口气,随后坐到了封珩礼的旁边。
饶有兴致的审视着地上的人,你就是给小九下毒的人啊!
封珩礼坐定,只冷眼看着跪在地上灰头土脸的白垭,打量了一周才道:“一个借口害怕、厌恶便去逃避的人没资格成为军人,在舍弃军人这个身份的尊严时,不知道你有没有想起从前训练的日子,那么艰苦的日子你们全都熬过来了,并且做的十分出色。现在就因为一点困难就放弃了过往所有,你不仅配不上这个职业,也对不起从前为了能上场立功拼命训练的自己!”
铿锵有力的话语从微启的嘴唇中一字一字炸响,砸得白垭眼冒金星。从前的自己……他咬住嘴唇,恍惚了一下。
那时候的自己拼命联系每个招式,每天都累得浑身酸痛,却过得很快乐,直到——凭什么有的人一出生就享受荣华富贵!尤其是珺王,白垭猛的抬头,目光中满是愤恨。
封珩礼神色不变,迎上那目光,语调凉薄:“各司其职这个道理珺王四岁就懂,保家卫国这个道理珺王五岁起身体力行。而你呢?”
全场静默,只有白垭一个人喘着粗气的声音在房间内被无限放大。
封珩新默然,太子所言句句都是看封小九走过的路。
就是因为皇兄把责任这个词刻进了封望的骨血中,所以封望才会单枪匹马只身一人拦截蛮夷王,才会独自从城楼跳下落到蛮夷军里处理梁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