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半刻的光景,小太监便恭敬的将一个黑漆镶金边的匣子,递给刘公公。
“这是应天府府尹新贡的沉香木数珠,有安神静气的功效,母后喜欢礼佛,这念珠比香囊要更合适。”宣帝一板一眼的说着。
太后听见宣帝这般说,自然也就明白了。
再者,她也就是试探试探宣帝的心思,毕竟她身边会调香会制香囊的嬷嬷丫头的,多了去了。
随便挑出来一个,针功和调香的功夫都不差于贞妃。
她只是听宫人提起了宣帝和贞妃似乎闹了不愉快的事儿,原以为是皇帝贪恋后宫美色,忽略了贞妃……
如今瞧着这迹象,这事儿倒不单单在宣帝了。
太后面色微微一缓,听到宣帝把那沉香念珠夸得天花乱坠的,却没有差人接过匣子,只笑道:“应天府素来贡些新鲜玩意儿,只是哀家早已经有了一串儿,每日捻着倒是有些感情了,沉香是安神静气的,哀家听说贞妃又染了风寒,皇上还是送给贞妃,辟邪也好,养身子也罢,康康健健,安安宁宁的便是了。”
宣帝薄唇微微一勾,太后还是太后,简直是读帝机,饶是他怎么隐瞒,太后都能一眼识破。
“这香囊也不是朕有心私藏,而是这个角儿有些破损了。”说完,又煞有介事的在太后跟前展示了那细小的不能再细小的绣线浮毛儿。
太后睨了那浮毛儿一眼,便不再言语。
而这一幕,看在宸贵妃眼里,心里却酸酸的不是味儿。
自始至终,皇帝心里只有贞妃,他谋划的所有一切,都有贞妃的影子。
而自己,他从未放在心上。
宸贵妃想到和贞妃同日进宫的那刻,不由心里错怄得像是撞钟一般!
那边儿是后宫悱恻,玉瑶这边儿却是别有幽愁。
方才晋王虽说跟她逗趣儿,可是有些微不可查的小细节却让她深感奇怪。
晋王虽有些冷漠,但素来是长身玉立,康健俊朗,可是她方才抓他手那刻,却触到他掌心里有一层细密的冷汗。
甚至回答完她问的方思清的事儿后,就有些微微的精神萎顿,上身微微靠在椅子背上,像是有些晕眩欲倒一般。
她此刻倒是再也顾不上李玲珑和方思清的事儿,立刻放下手里的蜜饯果子,取出帕子微微擦拭后,这才紧握住了晋王微凉的手指,声音轻柔和缓道:“怎么突然泛起困来?可是染了风寒?”
晋王冷面依旧,只是一双长长的睫毛微微睁开,薄唇轻启道:“并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