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莫如焉朝她微微颔首回礼,这一刻,心细如尘的他看到了锦瑟额头上沁出的薄汗,不由暗叹,这锦亲王,平日里都是如何从容自在啊,便是泰山崩于前亦是面不改色,从不见她在安澜面前有半分的失措,如今即使她强装平静,却依然无法掩饰这份紧张,显而易见,这林侧君在她的心里已经占据了何等重要的位置。在这泱泱大周,恐怕都找不到第二个如她这般的女子了。随着一声几不可见的叹息,他的眸中似是闪过复杂与微微的动容之色,而另一个如他一样几乎抱有同样想法的便是一旁的皇贵君宋润,就见他悠闲地轻摇着手中的一柄水墨扇,却是越来越缓,越来越轻,而手柄处,却似乎被他抓得越来越紧,只是那眸光却只是始终淡漠地看着殿中的某一处,带着一种似乎置身事外的漠然。
“朕也要恭喜你了。如今文侧君即将入府,想来你也一时无暇分心照顾林侧君,不如接入宫中,朕这里早已有大周最好的御医日夜照看着,必能让你安安心心的。”
锦瑟地嘴唇颤抖了几下。这一瞬间。她地心悬得高高的,头一次,她已经深切地感觉到自己的一句话可能给林素衣带来什么样的后果。一时间,心乱如麻,方寸大乱中却又拼命地提醒自己快速地冷静下来,好半晌,她才清声道:“皇上,若要林侧君入宫,臣亦有一求……臣求与林侧君一同入宫。”
“怎么,莫非你也要和林侧君一起住到朕的贵君居所?”安澜冷哼一声,好整以暇地看着她如何应对。
锦瑟依旧不卑不亢地道:“皇上,生子大事往往就犹如让男子在鬼门前转了一圈,如斯时刻,若妻主不能陪伴在身侧,便是御医再如何悉心照料和锦衣玉食亦是不如。臣不才,只求能亲自陪着王君度过此劫,还请皇上恩准。”
说着,她优雅地将衣袍一拂,施施然地当堂跪下:“请皇上恩准!”
那声音清脆之极,如冰玉相击,在原本略有耳语和喧闹的大殿上清楚的传荡开来。
一瞬间,无比的宁静!
锦瑟所说的,无非是一个二十一世纪的每个女人都理所当然应得到的,也都希望可以经历的过程,然而在这样一个本末倒置的封建社会中,女人也会有如此的想法还是略有些惊世骇俗。毕竟夫道人家即使真有这般想法,也没人敢说出来。但玉锦瑟她说了。甚至她还是一个大周最尊贵的亲王。
此时,谁也不曾想到,如她这玉一般人品的女人居然会为了自家的王君说出这样的话来,甚至还当着满殿的大臣跪地哀求,几乎所有人都被震动了,在场的贵人与公子们,少有不动容的,却无一敢流露在面上。宋润的手紧了紧,摇摆的扇柄终是停了下来,眼前的女子虽已跪在地上,却仍无损半分她的清雅,锦罗白袍下摆铺开在冰冷的地面上,如白莲盛开。恍惚间,他仿佛是回到了那天夜里,那一夜的她亦如今日一般华光流影,炫目慑人。令他不敢亦不忍逼视,只能佯装恼怒,避开与她的视线交织。
文夏咏痴痴地望着锦瑟。他何尝不是从锦瑟的眼中看到了苦涩,无奈。然而,这样的玉锦瑟却让他无法有丝毫的不满,他只是羡慕,羡慕那个入了锦王府,先他一步成为她王君的男子。手悄悄地握紧了下摆……
“放肆…你是在要挟朕吗…”安澜冷声一拍桌案,她少有对自家姐妹当真动怒的时候,所以此时,连玉家的王爷们都看得出,女帝是少有的真怒了。只是这种怒气里面,更多的是一种担忧,一种忧虑。
不少臣子被安澜这一声怒火已是惊的站站发抖,低头垂目。殿内的宫侍们莫不吓得脸色发白,战战兢兢。
在这一声中,宋润和素鸣叶不由自主地同时看向了玉锦瑟,这一眼,让两人皆是不由地一震,久久没有移开视线。
此时,她那平静而波澜不惊的眸光竟如磐石般,如深山的一泓清泉,更像是静夜的一抹月光,依旧是那样美貌精致的眉眼,却因为配上如此眸光,整个人不再柔和温润,却如锋利的宝剑,和散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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