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年清明节他一定会早早买了机票赶回国,有时候一呆就是十天半个月。这个男人对于他母亲是真的爱之又爱。
“嗯!”霍顾之轻轻应了一声,狭长凤眸中有着缓解不开的浓雾:“又是一年清明时节,她一个人和袁叔葬在一起肯定很孤独。”
虞无双是知道的,她母亲当年怀了他之后就被顾家赶出家门,人人都说她是狐狸精居然勾引一个足以当她父亲的男人。只是她知道,那时她肯定生活艰辛,不然不可能还在心中有着别人的情况下嫁人了。
有时候有些事真的不是三言两句就能说的清楚的,面对他刹那间的失落黯然,她心如针刺,想了想,轻声安慰道:“不会的,你不是说过你袁叔是个大好人嘛?你母亲肯定是喜欢他的。”
“不,她不喜欢钟叔。”霍顾之闻言,想也没想就摇头否认起来,他面上浮现出一丝苦笑:“她这一辈子只爱孟臻玺,对钟叔更多的是一种亲人间的依赖。当年要不是为了安全生下我,她是不会嫁给钟叔的!”
那个年代女人未婚先孕是件极为丢人的事,为了能让他不背负私生子的名声,她宁愿嫁给自己不喜欢的男人。
不过好在袁叔也确是个好人,母亲在他高一那等不幸离世之后,他也郁郁寡欢跟着没多久就去了。
对于袁叔,孟少文紧存敬仰又愧疚的,在情感这方面他一直要求自己要向袁叔那样一心一意,但同时,他又害怕自己最后的结果像袁叔那样的郁郁寡欢。
坐在他腿上的虞无双不是笨蛋,她太清楚这个男人的一举一动,见他神色阴郁持久没说话,她忽然出声,语气有些急躁:“霍顾之,你想多了,我不是顾双双,你也不是袁溟长!我们的结局不会是悲剧!”
对于他的事,她其实了解的不多,但唯独这件事他很早就和她说过了。
她知道那时他是什么意思,只是没想到到现在他还这么想!
这个男人向来就是杀伐果断手段强硬的,何时如此悲观过了?难道她的拒绝真的对他打击很大?
就在她胡思乱想的时候,霍顾之已经扶着她站起身来,他一个人复着手背对着她站着,颀长身躯在这一刻看上去竟有些沧桑幽远。
“无双,我们已经认识这么多年了,我的为人你很清楚,我对你的心意你也很清楚。我实在想不到你拒绝我的理由是什么!”这个时候的霍顾之已经什么都有了,事业钱财都不缺,唯一缺的不过是她虞无双。
这个姑娘又是他爱了这么多年的,把她娶回家是他很年轻时候的梦想,现在不过离梦想还差一步,为什么他会觉得如此遥不可及?
他背对着她,虞无双看不清他的脸,但却将他语气中的无奈听的一清二楚,她顿时变得哑口无言起来。
想了想,她同样轻声无奈道:“霍顾之,你为什么就逼我逼的这么紧?你明知道我根本无心去思考这些,我们现在这样不是很好?婚姻不是儿戏,哪对夫妻婚前不是爱的死去活来,可最后呢?最后多的是离婚收场,我赌不起了!你知道嘛,我今年二十八了,已经没勇气拿婚姻做赌注了。”
她知道她已经喜欢上这个男人了,不然不可能和他相处五年。
这期间不是没有机会离开,只是她都没有理会。也许他脾气不是最好的,但对她却是最好的,让她根本无力拒绝。
只是喜欢和结婚又是另外一回事了,结婚在一起组建了家庭,就要对这个家庭负责任,就目前来看,她是没这个信心负责任的!
她的语气太过悲凉苦涩,让霍顾之猛地转眸朝后看去,他眼底光芒浓郁似海,心在一点点变得寒凉。
他知道她被孟少文伤狠了,所以才会对爱情婚姻这些没信心。但他以为经过这五年的磨砺,他已经走进她心中了,让她变得开始信任他,把他当成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了。
只是照现在这个情况来看,这一切都只是他想多了。
意识到这,霍顾之黯然偏过头去,扯了扯唇角,低沉嗓音中有着融化不来的悲凉:“原来这一切都是我想多了。我以为我可以让你解开心扉,但现在看来,还是我想的太简单了!你根本就没有心了!”
“虞无双,你没有心了,让我怎么温暖你?”霍顾之有时候觉得很可悲,他性子偏冷淡,并不开朗,可为了她,他愿意去做那个主动的人:“无数次我都在想,当年把你救上来到底是对的还是错的?你就像一根刺让我如鲠在喉般的难受,想把你杀了,可又舍不得!”
说话间,霍顾之上前两步,修长指尖抚上她细腻侧脸,唇边透着诡异笑意:“无双。你说什么时候我才能找回你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