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果然被噎得半晌说不出话来。她恨恨地瞪了蒋延洲一眼,抓了一把乐高零件捏得啪啪作响。
蒋延洲全当没看见江南的不爽。
慢条斯理地从书包里取了个草稿本,想了两秒后又摸出一支按动中性笔来。
他松松地握住笔,大拇指抵在笔端的帽上,“咔嗒”一声摁下去。
蒋延洲的声音带着几分笑意,“你快点过来——延哥教你写作业了。”
见江南没动,蒋延洲又招呼了声:“你写完作业我们都好交差。”
除了本身不想补课外,江南对蒋延洲这个家教老师还多了几分抗拒。
——要知道两三周以前她还大言不惭地说着“南哥教你”,谁能想到这还没过多久风水就转到了蒋延洲那里,她成为了那个不得不被蒋延洲教的小学鸡。
越想越不得劲儿。
江南也没了拼乐高的心思,她把手里那几块零件往盒子里一扔,气势汹汹地就朝着蒋延洲走了过去。
江南自认为自己这会儿虽算不上凶神恶煞,但绝对浑身都散发自“老娘很不爽老娘要来弄你”的怒意。
可是蒋延洲一副浑然不觉的样子,依旧一下一下地摁着那支中性笔。
“咔嗒”的声音不断钻进耳朵里,像是效果极好的助燃剂,将江南心里的火又烧旺了几分。
江南站在蒋延洲身边,居高临下地睨着他。
“你现在就给我出去!我才不需要什么鬼的家教老师!”
蒋延洲依旧大喇喇地坐着,一双长腿敞在江南面前,勾着唇去看江南。
明明这会儿他处在下风,面上却看不出丝毫的卑微,反倒有一种局势被他握在手中的优越感。
江南从没觉得这么无力过。这种感觉就像是牙齿上被黏上了一块牛皮糖,任凭她怎么挣扎牛皮糖依旧牢固地黏在那里。
她垂在身侧的手握了握,既然软的不行就来硬的。
江南忿忿地在凳脚上踹了一脚,然后二话不说地就拽住了蒋延洲的手腕。
虽然不少人说过蒋延洲皮肤白,可是和江南白得有几分通透的肤色比起来,明显能看出他的皮肤带着几分健康的小麦色。
江南这会儿已经完全不在理智之中,她紧紧抓着蒋延洲的手腕,试图用暴力手段将蒋延洲从凳子上拽起来,再把她赶出这个属于她的房间。
蒋延洲看起来并不胖,甚至有几分清瘦。可是江南吃奶的劲儿都使出来了,也没见他动了半分。
江南调整了一下姿势,将自己整个人的重量都加了上去。
倒不想蒋延洲没动,那张带着几个轱辘的椅子先动了。
为了拖动蒋延洲,江南此时的重心并不在中轴线上,本身就不太容易控制平衡。
偏偏凳脚还滑到了她脚边,重重地在她脚背上绊了下。
然后她整个人便不受控制地往前栽了下去。
江南下意识就闭上了眼。
因为摔下去的眩晕感,江南恍惚了好几秒。等到她意识渐渐回笼的时候,就感觉唇上有几分陌生的柔软触感。
她下意识咂了咂嘴。
“香吗?”
蒋延洲的声音带着几分江南琢磨不透的意味,江南也没有功夫去琢磨。她只知道蒋延洲的声音就近在她耳边。近到不能更近。
江南浅浅的睫颤了下,带着一种不好的预感睁开眼睛。
意料之中又意料之外的,蒋延洲高挺的鼻尖映入她的眼中。而她刚刚唇上所感觉到的柔软,则是蒋延洲的侧脸。
即便是现在,她的唇依旧紧紧贴在蒋延洲的侧脸上。至于她的身体,则以一种非常扭曲的姿势趴在蒋延洲身上。
江南想装死都装死不了。
鬼使神差的,她脑海里冒出的第一个声音竟然是两人在好身体游泳馆第一次见面她欣赏蒋延洲腹肌时被他嘲讽的那句“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而她自觉的把啃蒋延洲的自己代入了那只癞蛤.蟆。
这是江南第一次亲到男孩子。
虽然是被动的,江南却觉得自己那颗心脏叫嚣着快要从嗓子眼蹦出来了。
从与蒋延洲的肌肤触碰的那片唇开始,像是辐射一般一圈圈的扩散出去,最后她全身的皮肤都不受控制的变得滚烫起来。
她甚至隐隐听到自己体内的血液因为沸腾而发出的咕噜咕噜的声音。
“亲上瘾了?”
看到江南久久不动,蒋延洲哼笑着开了口。
不知是因为蒋延洲气声里的笑意太明显,还是因为他说话时胸腔传出来的震动,江南如梦初醒一般,毫无章法地从蒋延洲身上爬了起来。
她甚至忘记了自己站在蒋延洲身边的初衷是什么,红着一张脸有些不知所措。
刚刚江南整个儿倒在蒋延洲身上的时候,因为不小的撞力,两个人连带着那张椅子直直地往后滑了一段椅子。
椅子撞上桌沿,发出不小的声音。
江南正琢磨着找点什么把刚刚那页儿揭过去,房间的门就被人从外面打开。
——江成行和刘云昭齐齐站在门口,四只眼睛里满是打量。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刚刚那个亲吻过于禁忌,江南这会儿没由来地心里发虚,总觉得江成行和刘云昭是来捉她的。
气氛短暂地安静了小几秒。
还是江成行先开口:“小蒋,刚刚南南对你动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