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个的希望不大,按赵斤的性格,他现在恐怕回京请罪去了。
冒着清白热气的茶刚呈上来,说书先生一拍桌子,群众纷纷磕起瓜子。
思谢越听越不对劲,小声问顾苏:“这是在说你治病救人的故事吗,嫂子你出名了呀。”
顾苏耸了耸肩,也不知道怎么就广为人知了,她瞎猫碰到死耗子的事,实在没脸拿出来炫耀。
说书人继续道:“据说咱们圣上明年开春就大婚了,皇后贤良淑德,实乃举国同庆的大喜事啊!”
大家纷纷附和,陛下英明神武,老是一个人也不行啊,我家小儿子和他同岁,今年孩子都能打酱油了!好好好!这样最快明年太子就出生了!
顾苏脸色刷地变白,她在过去半个月里痛得吃不下任何东西,整个人暴瘦,被笙篱摧残得形销骨立,这两天脸上才恢复了一点红润,此刻血色褪尽,苍白骇人。
她……她还是晚了一步吗?
她脑海里闪过谢晏对她说“以后不可再对朕说谎”时认真严肃的样子,所以,谢晏终于忍不了她了吗?
思谢一摸顾苏的手都凉了,她急中生智,急忙大声问:“皇后是哪家小姐啊?如此有福气!”
周围人乱七八糟地答道:“就是那个顾神医啊!”
有人敬佩有人酸,思谢见顾苏还是呆呆的反应不过来,晃了晃她的手,压低声音道:“嫂子你听见了吗?”
顾苏倏然滑下两行泪,她发现她来这儿之后特别爱哭,悲伤的,感动的,痛苦的……全为一个人而流。
“我没事,就是……你哥真的很好,特别好。”两世,顾苏从来不敢想她能遇见这样一个人。
她急忙灌了一口茶,压下喉咙的干涩。
旁边来了两个人,衣着体面,把银子往桌上一放,叫了一壶茶就说开了。顾苏离他们近,听到他们正在感慨现在生意难做。
“西北战事吃紧,燕泽又意味不明,指不定哪天就得两面开战,苦得都是咱这走南闯北的,我家婆娘天天在家里哭,不让我再做这行当。本来今年准备走两趟燕泽的,现在看来只能作罢……”
“这燕泽王到底怎么个意思。据说是有什么宝贝落在了大宣,在找呢,外面都在传是什么古燕地的龙脉,欸,谁知道呢。”
顾苏和思谢对视一眼,从对方眼里看出了震惊。
思谢把桌子挠出了五道花口,她当初到底为什么要救燕莱!
顾苏比她冷静一点,燕莱到底是想威胁谢晏还是真在找东西?若是找东西,又是什么值得他这么大动干戈?
她看了一眼气鼓鼓快要喷火的思谢,把她拉到一个僻静的角落。
“思谢,你认真和我说,你和燕莱之间到底怎么样?一件一件说,很重要。”
思谢还在气头上,被这么一问,脸更红了,不知是不是气的。
……
顾苏分析了一下,谢晏曾经对燕莱评价颇高,她相信谢晏对人的评价绝不是单从能力来下定论,不择手段言而无信的小人是被世人共同唾弃的。
所以,有没有可能,燕莱是在找思谢?
毕竟从思谢一句话不说离开到她们直接回仙山,这段路七弯八折,燕莱肯定找不到思谢的踪迹。
谢晏把婚期定在明年春,还有很长……
“思谢,燕泽与大宣的事,我想见见燕莱和他面谈,如果能说服他撤兵就更好了。我给你找个你哥的商队,护送你回京怎么样?”
“我和你一起。”思谢马上道。
“不行,太危险了,你哥知道得把我关思明园反思。”顾苏反驳。
“不会,燕莱不会的。”思谢喃喃道。
“不然你也不许去。燕莱他知道你叫什么,现在你要当皇后的事全天下都知道了,他万一把你扣住了威胁我哥怎么办?”
思谢机智了一回,问得顾苏哑口无言。
于是,人以群分,两个谁也说不动谁的人,只能一起乘快马上路了。
顾苏的化妆术越发出神入化,两人摇身一变,成了两个普通赶路人。特别是顾苏,眉心还有中镖留下的一个指节长的伤疤,看起来面相更凶了。
第三天,烈日当头,二人在驿站稍做休息,饮马喂草。
一个时辰后,顾苏牵出马,继续赶路。一阵马蹄声逼近,飞沙扬起,一身劲装的黑衣男子从精壮的马背上跳下来,“喂马,再来一壶茶!”
顾苏回头仔细打量他,是谢晏的一个得力暗卫,季均,她经常在谢晏那见到他汇报事情。
“季大人。”顾苏突然叫住他。
季均抬起头,觉得对方面容眼熟,但想不起来。
“李宴。”顾苏用谢晏的化名提醒他。
“皇……”后!!!
季均只知道陛下一直在找皇后,但哪怕至今,他也未授权任何人能直接把皇后绑回去。并且季均也不是负责这一块。
顾苏见他认出,笑了,总算有个人可以给谢晏带个话。
“马上相逢无纸笔,凭君传语报平安。在下先行谢过季大人。”多余的她不敢说,尽管她归心似箭,但不到最后,她不能给谢晏任何空头承诺。
季均还想说什么,比如替他家忧心如焚的陛下问问她什么时候回去,但顾苏已经一扬马鞭,和身边的公子绝尘而去。
两国交界处燕泽一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