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子越所谓的「吓吓他们」,其实早已超越了「吓」的程度,对方什么都还没说,他桃木剑唰地就撂倒了一个人。另一个傢伙原本想逃,却被胡子越一脚踹趴,他踩住那人的背,掏出手枪模样的虎牌,抵着他的太阳穴,压低声音问:「你车里有什么?」
那人并不知道虎牌其实伤不了人,看见是枪,吓得说不出话。胡子越又踹了他一下:「你车里有什么!」
「我、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有人顾我来运走医院里的尸体……就这样!我就知道这样!」
「运往哪里?」
「这……」
「运往哪里!」
「对不起!我说就是了!别开枪!」
那人随后说了一个地址,我赶紧用手机记录下来。看样子暴力手段大多时候还是挺有用的,要不是魏禾汶身子骨太弱,第一次跟监的时候他也能玩这招。我不自觉瞄了一眼魏禾汶,他表情凝重,似乎正认真思考该多少锻鍊下身体。
「我我我就只知道这些了,可以放我走了吧,大爷……啊啊啊!」
「行,可以走了,不过衣服得借我们一下。」
原本以为问完问题胡子越就会放过那傢伙了,谁知道他用桃木剑一击将他敲昏,从他上衣口袋摸出一块令牌,在我们面前晃了晃:「带着这个,我们说不定能混进去。」然后顺手脱掉了那两人的衣服跟裤子,一套自己穿在身上,把另一套丢进车里:「穿上吧!」
「谁要穿?」
我跟魏禾汶对看了一眼,他死命地摇头,我也摇头,胡子越说那不然你俩猜拳唄。一听到猜拳我特别牴触,我拳运差不是一天两天他也清楚,这不摆明了要我一块去吗!虽说如此,我还是抱着赌一把的心情跟魏禾汶猜拳了。
「剪刀石头布!」
「石头剪子布!」
「干!」
我输了!他妈的我果然又输了!我还想着魏禾汶那么衝动的人肯定出石头,所以故意出布,结果他居然出剪刀!居然是最难比的剪刀啊!到底谁会在这种情况还特别想着要出剪刀,变态!
于是,我终究把那套工作服穿上了,幸好他们的车很大,裸体二人组可以安置在最后一排座位,胡子越则坐上驾驶座。魏禾汶没得衣服穿,等等势必可以旁观了,他脸上不自觉露出一种很欠揍的微笑。这人还真的挺胆小,不过我好像没资格笑他。
车子在浓雾中继续行驶,前往「工厂」的所在地。
那小伙子没骗我们,依照他的话,还真的回到了魏禾汶口中的「工厂」。这般景象非常突兀,变得光秃秃的树林中,突然冒出一间巨大的铁皮屋,只开了很小的窗户,看不清葫芦里卖得什么药。
魏禾汶对着「工厂」发呆,说他之前来的好像不是这个地方,虽然周围景致都很荒凉,可却没看见那个害他没法逃走的垃圾堆。我说他们生意做那么大,也许「工厂」不只有一个呢?都说狡兔三窟,上次那里被你看见了,所以现在转移阵地到这里也说不定。
我自觉这个分析颇有道理,胡子越却道「工厂」究竟有几个不是重点,重要的是得成功混进去。他朝我招手,让我下车跟他一起打开后车厢,里面是两三个被用睡袋装起来的人形物体,不用说,都是医院里的死者。
幸好这些遗体都被包裹得严严实实,否则要是看见了,我还真没把握自己冷静得住。我们把令牌放在胸前口袋,帽子压低,将遗体给搬进「工厂」。至于魏禾汶就留在车上待命了,他负责看好这俩小伙子,刚才他们已经被胡子越用粗童军绳牢牢绑住手脚,可为了以防万一,胡子越交给魏禾汶一支电击棒,让他斟酌使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