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青缘直起身后也礼貌的朝他笑了笑。
对杜青缘,古依儿完全不会多想。她和杨彩蝶已经试探过她好几次了,这丫头完全就是一颗小白菜,目前最大的心愿就是在沈衍身边做一个勤劳的丫鬟,以报答沈衍的收留之恩。
可对陇阳的反应,她就有些捉摸不定了。
他和杜青缘年纪相仿,且他这个年纪又是情窦初开的年纪,如果他对杜青缘有什么想法那也是再正常不过的。
别以为古人就保守,在婚恋观上,她反而觉得这些古人更直接。嘴上可以不说,但心思都写在脸上呢,更有甚者遇上了喜欢的人直接就请媒婆上门提亲了。
“那……师弟,我们就先回去了。”她不着痕迹的往前走了一步,正好挡住了陇阳看杜青缘的目光,接着她朝某间屋子喊了声,“师父,我和青缘回去了啊。”
“三儿,你不多坐一会儿吗?”苗仁伯从屋子里走出来,不舍的问道。
他已经换上了陇阳买的新衣裳,虽然样式简素,可突然间感觉年轻了好几岁,而且精神头也足了不少。
古依儿走过去,笑着夸道,“师父这身长服真合适,感觉年轻了好多。”
“乱说!糟老头儿一个,哪来的年轻?”苗仁伯剜了她一眼,但两侧耳根却是不争气的红了。
“好了,师父,我真的该回去了,等空闲了我再来看你。”知道他脸皮薄,古依儿也不打趣他,赶紧又向他说起另一件正事来,“哦对了,王爷说已经派人去县衙调令了,也就明后天,你上任的公文就会下来,到时候你就可以直接去衙门做事了。”
苗仁伯面露感激,可又有些不好意思,“让你们如此为我操心,我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师父,你就别跟我见外了。你要相信自己的本事,如果你没那个本事,就算把你调来京城你也做不好的,是不是?我本来是打算让你直接养老的,可没想到你突然收了师弟,这份差事就当我为师弟准备的,这样想你应该能宽心了吧?”
“那我就听你的吧。”她都说到这份上了,苗仁伯也不好再说推辞的话。
“那我们走了。”古依儿转身又朝陇阳叮嘱起来,“师弟,师父就交给你照顾了哦。”
“师姐放心,陇阳一定会照顾好师父的。”陇阳欣然应道。
“苗师父,你保重。”杜青缘临走前还不忘向苗仁伯福身告辞。
“你们慢走。”苗仁伯跟着送她们出了大门。
古依儿回头摆手示意他回去的时候,正好看到陇阳在看杜青缘,那微笑的眼中带着别样的情绪,有点像好奇、又有些像不舍……
她将这些看在眼中,也藏在心里,一路上都没跟杜青缘提过这个师弟。
陇阳能对杜青缘一见钟情,她不觉得奇怪,反而觉得他挺有眼光的。
杜青缘是因为家庭原因造成了一定的自卑,从而造成她潜意识里的过度小心和卑微,她敢说,这丫头恐怕连自己长何模样都没在意过。
她虽然不是那种一眼就让人惊艳的人儿,可她模样是不差的。小巧精致的五官,跟瓷娃娃一样娇俏可爱,一双大眼睛黑黑亮亮干干净净,特别让人稀罕。
换做他是男人,他也喜欢这种甜美乖巧的女孩。
可惜,她不能帮陇阳什么。
先不说他是否可信,就算他值得信任,她也不会去坏沈衍的好事。
何况作为姐妹,她希望杜青缘能嫁得好,沈衍除了心眼多了那么一丢丢外,其他方面真是无可挑剔。高富帅、簪缨后代、当今皇上的老师,要容貌有容貌、要家世有家世、要才华有才华,若青缘嫁给他,荣华富贵自不必说,重要是沈夫人的名衔能改变她的命运……
……
回到昭陵王府,听说姬百洌已经离开练功房去书房了,古依儿带着杜青缘赶紧奔向书房。
不过在书房里并没有见到沈衍的身影。
“王爷,太傅呢?怎不见太傅?他回去了吗?”杜青缘好奇的问道。
“他受了伤,回沈府了。”大椅上的男人面无表情的看了她一眼,回得也很是轻淡。
“受了伤?”杜青缘忍不住惊呼,“太傅如何受伤的?他伤得可重?”
“他陪本王练功,本王不小心失手打伤了他。”
“……”
闻言,杜青缘瞬间溢出一头冷汗。
古依儿在旁边憋着笑,偷偷朝自家男人使眼色。
到底是把人打成什么样了?
姬百洌看了她一眼,从桌下的暗屉里摸出一瓶药,递给她的同时向她使了使眼色。
古依儿也明白了他的意思,接过药瓶转身递给杜青缘。
这时,只听身后传来低沉的嗓音,“本王会禀报皇上,求皇上准他半个月假,你把药拿回去好生伺候他养伤。”
杜青缘接过药瓶,身子都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要养半个月……
意思是太傅伤得很重?
“王、王妃……我……我先回去了……”她心生紧张,突然连说话都结巴起来。
“嗯,你快些回去吧,我让侍卫送你。”古依儿假装紧张送她离开。
杜青缘几乎是跑出昭陵王府的,她一走,古依儿赶紧回到书房。
见自家男人面色从容好似什么都没生过,她知道他应该是泄过后消气了。
“洌,你真把他打成了重伤?”
“难道不该打他?”姬百洌不爽的剜了她一眼。
“我没说不该,只是好奇嘛。”她往他腿上一坐,搂着他脖子问道,“这下消气了吧?”
“哼!”
瞧着他傲娇的扬起下巴,古依儿哭笑不得。
这男人,心情好的时候那真是春暖花开、阳光明媚、百花齐放……
一旦脾气上来,那就是寒冬腊月、千里冰封、万里雪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