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日,孟水芸和林桐卓再没见过嘎达梅林。
林桐卓成为达尔罕王爷的座上宾,每日林桐卓都会亲自为王府里的骑兵讲解各种马匹的知识,尤其是如何提高马匹时速方面的知识。
众人听得津津有味,在骑兵们的眼里,这位神奇的“天神之子”更像一个有学问的大学教授。
达尔罕王爷非常满意自己的决定,认为自己寻到了一位贵人。
休息几日后,达尔罕王爷请孟水芸开始创作有关草原的大型壁画的设计稿。
因为壁画幅面巨大,所以孟水芸被安排在一间非常巨大的屋子里创作。
隔着窗棂,孟水芸可以看到林桐卓带着奇峰在较武场上有模有样的训练着骑兵们。
连日来,壮阔的草原,奔腾的骏马,赛马场上激烈的竞技,各种眩目的舞蹈,美丽善良的其其格,憨厚正直的嘎达梅林都给孟水芸留下很深刻的印象。
孟水芸想创作一幅万马奔腾的场景,她将自己的想法说给达尔罕王爷听,达尔罕王爷微笑着点头,说“我是一个外行,你按自己的心意去画就可。”
孟水芸用了一天时间将壁画的草图勾勒了出来。
只要达尔罕王爷点头,自己就会在这幅草图的基础上继续创作。
傍晚,达尔罕王爷带着两个侍从来观看孟水芸创作的草图。
达尔罕王爷走到孟水芸身边,低头看着草图上的骏马的线条,道“这里,或许可以更硬朗一些,才能突出我们蒙古马的力度。”
不等孟水芸言语,达尔罕王爷突然伸手去拿孟水芸手中的画笔,那手却不落在画笔上,而是生生将孟水芸的右手彻底握住了。
孟水芸心惊地想将右手挣脱,谁知看似被大烟彻底摧垮的达尔罕王爷竟然力量奇大。
窗外,林桐卓和奇峰正在和骑兵们讨论着。
如果自己大喊,林桐卓和奇峰势必跑来,到时,达尔罕王爷勃然大怒,定然会将自己和林桐卓,奇峰,三人悉数抓住。
大喊大叫,自己的名节也会受损。
就在孟水芸着急之时,达尔罕王爷呲牙裂嘴地松开了手。
小福晋朱博儒尖利的指甲正深深刺入达尔罕王爷的后背。
小福晋朱博儒的身后跟着嘎达梅林。
孟水芸佯装没有发生刚才的事情,朝嘎达梅林问道“许多日不见梅林大哥——”
嘎达梅林微笑道“最近几日,嘎达梅林在家养伤,今日是回王府的第一天。”
达尔罕王爷不悦地看了一眼嘎达梅林,悻悻地甩袖而去。
小福晋朱博儒看着嘎达梅林,道“留在这里,这些日子,把这地方给我看好了。”
嘎达梅林朝小福晋朱博儒俯身。
“梅林明白。”
达尔罕王爷走回自己的大厅,坐在虎皮覆盖的石床上,这个五十多岁的老男人越想越气。
自己好歹也是个男人,一辈子却被一个刁钻的小福晋捆缚住,不能亲近其他任何女子。
达尔罕王爷气愤的猛一拍石床上的矮几,大声道“身为一个王爷——”
不等达尔罕王爷把话说完,小福晋朱博儒走了进来。
达尔罕王爷骇然的将后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小福晋朱博儒朝达尔罕王爷一步步地走来,边走边道“身为一个王爷,你无勇又无谋,如果不是我,早在十年前,你就被革命党人彻底宰杀。
身为一个王爷,你优柔寡断,若不是我,你早已多次被叛乱造反的牧民喂了雄鹰。
身为一个王爷,你不会审时度势,若不是我帮你交好日本人,让张大帅忌惮你背后的势力,你早被张大帅射杀千百遍。
是我,是我让你有福可享。
你这个碌碌无为的庸才竟然想着玩女人,你不看看自己的皮囊有没有寿命享受这一切。”
达尔罕王爷一屁股跌倒在地上。
小福晋朱博儒俯身,无比嘲弄地看着达尔罕王爷,猛然用手捏住了达尔罕王爷的下巴。
“我才是科尔沁草原真正的主人,只有我才能维护我们喜他拉氏的荣光——”
小福晋朱博儒从袖子里抽出一个卷筒,低声道“我劝你还是尽快把这协议签了,只有签了这协议,我们才能彻底得了天皇的庇佑。”
达尔罕王爷诺诺道“我已寻来孟姑娘,由她们许家绣坊创作大型壁画——”
“啪——”小福晋朱博儒狠抽达尔罕王爷一巴掌,骂道“蠢材,一万幅壁画也比不得土地更能打动日本天皇。只有土地才是最诚意的礼物。”
达尔罕王爷的眼泪流了下来,央求道“我亲爱的格桑花,你也是草原人——”
“啪——”又一记巴掌抽来。
小福晋朱博儒恶狠狠地说道“只有能让我们成为真正的草原主人的人才是我们的真正朋友。”
小福晋朱博儒将靴子放在达尔罕王爷的两腿之间,狞笑道“世上没有回头路。”
小福晋朱博儒哈哈大笑着走了。
达尔罕王爷骇然地坐在地上,双手紧紧地捂住了下面。
是啊,自己早已和日本人签过一个用牧场换火枪的协议,自己早已借助过日本人的力量,自己已经不是一个单纯的草原王爷了。
日本人在蚕食着一寸寸的牧场。
若不是日本人的势力可以和张大帅相互抗衡,自己或许早已死在任何一方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