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个‘令人鄙视’。”王亚樵猛然用手捏住孟水芸的下巴。
“这个世界上不是人人都讲道理,也不是人人都有着仁慈之心,对畜生就该用非常手段,对于歹毒之人更要下狠手,血,是唯一的有效的解决办法。”
王亚樵转身看着一众人等,大笑道“派人去通知杜月笙,让他带着一万大洋亲自来领关云则,如果不来,关云则就是他杀死的。”
“至于你吗?”王亚樵回头看着孟水芸,坏笑道“既然是他的义妹,自然是无价的,如果爷爷心情好,我自然会让你跟着他走,如果爷爷我心情不爽——”
一个妖娆的女人用丝巾捂住嘴巴,朝孟水芸娇笑道“我们爷爷心情不好,定是要搂着你这个美腻的小妮子滚被窝喽。”
众人哈哈大笑起来。
当着百多人的面这样被羞辱调侃,孟水芸怎能不羞愤。
“跟我走——”王亚樵将手伸向孟水芸。
不知从哪里来的勇气,也不知道脑子里在想什么,这个小女子猛然抓住王亚樵的大手,狠狠咬去。
这突然的一咬让所有人大吃一惊。
鲜血不断地从手上涌了出来。王亚樵一动不动地,微笑地看着这个小女子俯身狠狠咬住自己的手掌。
许是咬累了,又许是惊诧眼前这个男人对疼痛无动于衷,孟水芸抬起头来。
另一只大手伸了过来,轻轻将孟水芸嘴角的鲜血擦去。
“记得,你欠了我的。”王亚樵大笑着猛然抓过孟水芸冲了出去。
……
夜色中,汽车朝浙江省都统卢永祥的府邸开去。
风吹拂着孟水芸的头发。
王亚樵闭着双眼依靠着车后座,惬意地哼唱着小曲儿《**********伸手摸姐大肚儿,亲像一区栽秧田。
伸手摸姐小肚儿,小肚软软合兄眼。
伸手摸姐肚脐儿,好像当年肥勒脐。
伸手摸妹屁股边,好似扬扬大白绵。
……”
孟水芸悄悄朝王亚樵放在车座上的手枪摸去。
猛然举枪,枪口对准了这个满眼坏笑一脸大无畏的男人的太阳穴。
王亚樵并没有睁开眼睛,继续唱着小曲儿。
孟水芸双手颤抖着,只要一枪,就可以结束这个疯子的性命。
汽车逐渐接近卢永祥的府邸。
王亚樵缓缓睁开眼睛,轻轻将孟水芸手中的枪拿了下来。
一双透着精明和大无畏的眼睛直视孟水芸。
“你舍不得杀我,因为我在你心里是个英雄——”
孟水芸无言以对,不知不觉中,自己已然开始佩服起这个疯子。
汽车突然嘎然而停,一辆黄包车快速跑了过来。
王亚樵夹裹住孟水芸快速从汽车里钻出,迅速上了黄包车。黄包车飞快地朝卢永祥的府邸跑去,黄包车没有直接跑向戒备森严的大门,而是绕到这占地巨大的府邸的后面。
朱红的围墙让人想到森森的宫殿。
王亚樵抓住孟水芸的手,道“丫头,爷爷带你去玩上一玩——”
一声低吼,王亚樵猛一用力,轻点黄包车的座塌,两人飞上高高的朱红色围墙。
转瞬间,两人消失在黑暗中。
黄包车车夫扭头看了看周围,拉着黄包车继续朝黑暗中奔跑而去。
……
浙江都督府。
卢永祥坐在太师椅上,猛的一拳砸在旁边的桌子上。
一个副官模样的男人立即俯身劝慰道“都督息怒——”
五十六岁的卢永祥拿起一个盛满茶叶水的茶杯猛然用力一捏,细腻的青花陶瓷的茶杯立即破碎。
那副官慌张地连忙拿起毛巾擦拭卢永祥被淋湿的裤子。
“齐燮元——”卢永祥恶狠狠道。
一个身穿灰布长袍的男人哈哈大笑着走了进来。
卢永祥心中虽惊,但面色依然沉稳地说道“你是——”
身穿灰布长袍的男人缓缓将手朝衣服口袋里摸去。
那副官紧张地举起枪来,大喝道“都督小心——”
男人轻蔑地瞥了一眼那副官,继续朝口袋里摸去,却是一个烟盒和一个打火机。
从铁皮烟盒中取出一颗粗大的雪茄,点燃,男人猛吸一口。
“在下王亚樵——”
不等卢永祥言语,王亚樵继续道“南方系国民政府有意联合张作霖、段褀瑞共同出兵,讨伐曹、吴。特派我来面见都督,请都督出兵,形成合围,讨伐曹、吴。而讨伐曹、吴,又必先除去江苏督军齐燮元,因此请都督先进兵江苏,击败齐燮元。”
卢永祥内心早有除去一直与自己争夺上海权利的江苏都督齐燮元,但一直苦于“师出无名”,没想到南方系国民政府竟然派来素有“暗杀大王”之名的王亚樵来与自己接洽。
这个身经百战的都督轻抚胡须道“如要我讨伐曹、吴,必先击溃苏督齐燮元。击溃苏督齐燮元,必须先杀淞沪警察厅厅长徐国梁。徐国梁是齐燮元亲信,现拥有上海7000名警察在手,又兼是准备攻浙前敌总司令,不灭徐国梁,不但有后顾之忧,万一失败,恐无退路。”
王亚樵微笑地磕打着雪茄的烟灰,道“我王亚樵以项上人头担保,四个月内必除徐国梁,亚樵也会在这四个月内联络其他同仁志士,希望都督大人不要食言,共同出兵攻齐灭曹吴。”
卢永祥站起身来,眯缝起双眼,微笑道“我卢永祥一言九鼎,若要食言,天地同诛。”
忽然,一声惊叫,一道身影从屋檐上滚落而下。
王亚樵猛然以脚点地飞射而出,一个温婉美丽的女子正好落在王亚樵怀中。
那副官大喝道“有刺客——”
呼啦啦众多的军士冲了出来,将这都督府的正堂团团包围。
王亚樵将怀中的小女子放到地上,得意地说道“这是我的女人,哪个敢再说她是刺客?”
一个玉面男人急匆匆地从后院里跑了过来,大声道“爹——”
当玉面男人的目光落在那温婉的女子身上时,愣住了。
“水芸——”
孟水芸看着愣住的卢筱嘉,羞愧地说道“水芸不小心,从屋檐上滚落下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