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何公馆。
“绘婷,你开开门,我是爹啊——”何帛轩在门外关切地说道。
张妈道“小姐,你开门啊,你从昨天回来到现在一个人关在屋子里,老爷担心你——”
房间内传来何绘婷的声音“爹,张妈,你们都离开吧,让我好好躺一躺,我感觉很累,很累,想好好睡一觉。”
何帛轩无奈道“好,爹不打扰你。闺女,你有什么就和爹说啊——”
“好的,放心吧,我真的只是累了。”
张妈推着何帛轩走回大卧房。
何绘婷一个人躺在自己的房间里的大床上,头上蒙着厚厚的被子,她已经哭了许久了。
在孟水新跑出上海爱薇公司后,她昏迷了过去。
在孟水芸和众人的帮助下,她清醒了过来。尽管孟水芸一再要跟随而来,陪伴左右,她拒绝了。
她单纯的想一个人静一静。
没有伤心,没有忧虑。
她累了,从内到外的身心疲惫。
门外传来丫鬟芙蓉惊喜的声音“姑爷,您回来了——”
没有往日的惊喜,更没有往日的立即迎出,何绘婷用被子蒙着头,兀自躺在大床上。
脚步声急匆匆地朝房间走来。
“砰——”房门被一脚踹开。
不用将被子掀起,也可以想像得到那张狰狞恐怖的脸。
“砰”房门被关闭,“咔嗒”一声,是门锁反锁的声音。
“起来——”孟水新的声音。
何绘婷兀自不动,太过疲惫,几无起身的力气。
被子被猛然掀起,狰狞的孟水新手中举着几张纸,吼道“我们离婚吧,我已经草拟好了离婚声明,只要把离婚文书拿到,即可登报。”
何绘婷艰难地坐起身子,脸色苍白,头发凌乱的她泪眼蒙胧地看着眼前这个似疯狂的猛兽一样的青年。
无限的懊悔,是自己太过轻率,将这样一个腹黑的人领进了家门。
尽管心早伤,但这个一心为了让父亲死而无憾的女子缓缓起身,一步步走到孟水新面前。
“扑通”一声,何绘婷这个富家女跪倒在孟水新面前,乞求道“求你,陪我演完这一出戏。让我爹没有遗憾地离开。”
“啪——”几张纸被摔在地上。
失去小指的手猛然抓住何绘婷的头发。
“为什么要这样待我?既然不信任我,为什么让我进入何家?”孟水新嘶吼着。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何绘婷说道。
突然,房门打开了。
孟水新回头望去,竟是手拿钥匙的张妈,门外是坐在轮椅上的何帛轩。
何帛轩冷冷地看着孟水新,道“这就是你的本来面目吗?”
猛然松开抓着何绘婷头发的手,孟水新愤怒地朝何帛轩咆哮道“从一开始你就对我设防了,你一开始就在计划着,算计着我。颐龙资金监督委员会?哈哈,二十六个监督委员,我是你的女婿,我甚至不如一个外人?”
“一个和外人勾结算计自己姐姐的人,我要怎么信任你?”何帛轩目不斜视地看着孟水新。
这一刻,孟水新愣了。
何帛轩缓缓推动轮椅朝孟水新而来,道“我很想相信你,我很想让我的女儿得到真正的幸福。但是,我要如何相信一个能将自己手指切断的人?
张妈,去书房办公桌第二个抽屉里,把东西拿过来——”
张妈看看孟水新,看看何帛轩,道“老爷——”
何帛轩不满道“难道我说话不算话了吗?”
“老爷,您别动怒,我这就去拿——”张妈颠着小脚跑走了。
“你究竟在说什么?”孟水新喃喃道。
“你不要解释一下你是如何丢失了小指吗?你不要说说你是如何由一个普通的跟车工人成为上海爱薇公司的厂长吗?你不要解释一下你是如何亏空上海爱薇公司的资产吗?你为什么不谈谈你是如何威胁刘行镇的那些教员的?”
何帛轩老泪纵横地说道“你不该对绘婷解释一下丁心彤是何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