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还不是个宝宝了?
王香芹上辈子人到中年都能理直气壮的宣称自己还小,不着急成家立业,甭管事业做的有多大,心态不成熟说个屁啊!
眼下,她一朝穿越连带身子都严重缩水了,她这才十九岁呢,不是宝宝又是什么?
就这样,但凡有人来她这头打探六郎的亲事,她就立马施展太极宫。不是推说家里没她说话的份儿一切都听公婆的,就是说六郎还是个孩子,再不济她自个儿都是孩子呢!!
朱母一点儿也不担心王香芹吃亏,自打分家以后,她的几个儿媳妇一个个的暴露了内心之后,她就意识到自己有多眼瘸了。以为性子最妥当行事最稳定的长媳温氏是个事儿妈,以为从头到脚都透着怂包二字的宁氏却是个利索能耐的,以为最温顺不过的田氏敢情之前是一直没寻着机会耍横,以为……
行吧行吧,反正她就是个眼瘸的。可哪怕再眼瘸她也看出来了,王香芹那就不是个会吃亏的人,就是不明白当初明明有嫁到镇上去享福的机会,她怎么就没去呢?跟她比起来,王香椿那傻子根本不够看。
被朱母誉为傻子的王香椿,在家里浑浑噩噩的休养了几天后,再度拎着东西回了娘家,她希望这次能一切顺利,别再让她饱受惊吓了。
第057章
王香椿胆战心惊的回到了娘家所在的秀水村, 打从快到村子口时, 她一颗心就提到了嗓子眼里, 忐忑不安得很。及至一眼望到了村口闲聊的大娘婶子, 这才长长的出了一口气。看来,上次真的只是个意外, 兴许是她白日里梦魇了也说不准。
心下略安生了点儿,王香椿总算恢复了常态,昂首挺胸的往村里走去。
从村口到她娘家,还是有一段蛮长的路,且还必须是沿着村道走的。这么一来,除非是像上回那种情况,要不然村里的闲汉婆娘们肯定能瞧见她。她倒是不惧这些,真要是怕被人说嘴,当初她也不可能做下那等子事儿, 再不济婚后也不能往娘家跑。万万没想到的是, 村里人瞧见了她,第一反应不是王家那个嫁到了镇上富户人家享福的小闺女,而是……
“哟,这不是那个朱四嫂的娘家妹子吗?”
“对对, 前阵子你姐姐举办那啥讲座, 咋就没瞧见你呢?吃喝一堆呢, 你姐没喊你啊?啧啧, 那你可吃大亏了!”
“哪儿能没来呢?我瞧见她了, 是家里有事儿早走了?反正我是瞧见的, 不过人家是啥身份,不稀罕那点儿吃喝。你手里拎的啥啊?镇上的点心?”
王香椿:……
所以她上次过来看到的情形不是白日里梦魇了?所以她姐姐是真的疯了?所以她现在要不要立刻回头离开啊?
“没、没啥东西,就是两匹料子,这不是要过冬了吗?”王香椿上回提的还真是点心,不过她上回不是彻底懵了吗?带来的东西又原封不动的提回去了。点心这玩意儿,即便眼下天气已经逐渐转凉了,那也没多少日子好放,毕竟又不是寒冬腊月的。因此,她这回过来索性换了东西,拿去年夫家给她的旧料子叠吧叠吧,就给拿过来了。
“料子哟!这东西实在,你爹娘没白养你。”
“啧啧,到底是嫁的好了,瞧瞧人家多大方啊,咱们这样的人家,回娘家最多也就送点儿鸡蛋啥的。去吧去吧,你还没见过你那小侄儿吧?赶紧的。”
“你们说,这王家老俩口这是啥运道呢?儿子儿媳孝顺不说,前头一个大孙子长得壮壮实实的,眼下又得了个小孙子。还有他们家大闺女长得好看人又能干,小闺女长得是寒碜了点儿,架不住人家嫁得好哟!”
王香椿人都已经往娘家那头走了一小段路,可村里这些婆娘说话都是扯着嗓门的,一副生怕别人听不到的模样。自然,人家那话就这样传到了王香椿的耳朵里,气得她脸都变了色儿,却没胆子回头跟这些老娘们吵嘴掐架。
出嫁前,她就是一惫懒的姑娘家,哪里跟人斗过嘴?出嫁后就更不用说了,她夫家规矩是不少,内里的龌龊更是多得数不胜数,唯独没有吵嘴一说。相反,就连最气人的姑姐都是一副温温柔柔的模样,说话也是笑眯眯的,带着软糯劲儿,就是话里藏着的全是暗戳戳的冷刀子,扎心扎肺的,轻而易举就能把她扎得鲜血淋漓,偏听着还句句在理,让人别说回嘴了,就算面上带出一些来,都能迎来更猛烈的攻击。
她能怎么办呢?还是得赶紧想法子开怀生个儿子。
……
王香芹一开始并不知道她妹妹来了。其实,出嫁的姐俩除非是本身感情深厚,外加嫁得还近,不然迟早成为陌路人。王家姐俩是两不沾,想亲近也没法子。
谁知,温氏不知打哪儿听说了这个事儿,特地跑到猪舍这边来,将自己打听来的消息添油加醋的告诉了正在煮猪食的王香芹。
“噢。”听了这一番话,王香芹只随口应了一声,见温氏说完了话还不走,奇道,“大嫂你还有事儿?”
温氏僵着脸不知道该说啥才好,半晌才道:“四弟妹啊,你要是心里不舒坦就说出来呗,我又不会笑话你的。”
“为啥要心里不舒坦?”
“就是你那个娘家妹子呀,这不是成了孙家少奶奶吗?那孙家,镇上数一数二的富户呢,别的就不说了,你看她回趟娘家就送两匹好布,啧啧……”
“两匹布值当什么?我也送得起呀,可这不年不节的,送这个干啥?”王香芹愈发奇怪了,其实她都没闹明白王香椿这个时间回娘家干啥呀。要说拜年的话,眼下才十月里, 离年关还有好久呢。要说爹娘生辰的话,那也不对啊,根本就不是这个时间点。唯一稍微扯得上关系的大概就是出生已经一个多月的小侄儿了,可探望产妇吧,一般都是在生完前半月的,看孩子吧,满月早就过了,百日还有好久。这档口来干啥?
“那还不是因为她嫁得好,她有钱呗!”
王香芹瞅了温氏一眼:“想要钱我可以自己赚,成天手心向上跟别人要钱……她高兴就好。”
温氏接连被堵,弄得她差点儿以为自己面对的不是王香芹而是宁氏那嘴炮傻货了,绞尽脑汁想了好一会儿,她才假装淡定的问道:“你是不是还在记恨你妹子啊?她不是都给了你十两银子吗?该原谅还是得原谅,要我说啊,到底是一家子亲姐妹,打断骨头还……”
嘭——
王香芹将猪食桶往温氏跟前一撂:“大嫂你闲得慌去村口找大娘婶子们瞎聊不成吗?我这儿还忙着呢,没空跟你闲话家常。”
“不是,我是找你有正经事。”
这话一出,王香芹都忍不住带上了审视的意味,上下打量了温氏一番后,纳闷的问:“正经事?大嫂你……行吧,你赶紧说,挑重点长话短说,不然你回家想好怎么说了再来寻我。”
温氏被这般不客气的话气了个倒仰,硬生生的按捺住了火气,才开口问:“我就是想问问你,为啥其他几房都能从你这儿挑粪使,就我家不成呢?”
“那我咋知道呢?你找娘去啊,这事儿归她管。”王香芹双手一使劲儿,提起猪食桶就往猪舍里去,“耽搁我这般长时间,结果就为了这点儿芝麻绿豆大的小事儿。”
“咋是小事儿呢?这关系到后头收成的啊!”
王香芹一点儿也不在乎地里的收成,哪怕她两辈子都是农村人,却从未真正干过地里的活计。再说了,她的苜蓿地就算不浇粪也照样长势良好,至于别的庄稼地,这不是有朱父这个老庄稼把式在吗?用得着她瞎操心。
眼见王香芹真就不管自己往猪舍里去了,温氏心头闪过一阵恼怒,伴随着还有一丝丝后悔,早知道王香芹这么不好说话,刚才就不提王香椿回娘家的事情气她了,当下赶紧描补道:“我说你这人也太小家子气了,不就是一点子猪粪吗?你留着也没啥用啊,早先没分家的时候,全家的地都够用,怎么就……喂!王氏!”
王香芹才不管她,径自走到了猪舍里头,撂下猪食桶,就往另一边墙上的气窗口大喊:“娘啊!娘!娘你在不在家?大嫂跟我说你故意针对她,不给她猪粪!娘!”
不消片刻,朱母满脸怒容的杀了过来,压根就不听温氏解释,跟撵鸡崽子似的,愣是给她撵出了二里地。回过头,朱母来寻王香芹,一脸纳闷的问:“她非说你扯谎骗我,诅咒发誓说没讲过我故意针对她啥的。”
“对呀,我就这么随口一说。”王香芹一脸的理直气壮,“再说我也没说错啊,娘您不就是故意的吗?不然为啥独独她没有呢?”
朱母:……
她这婆婆索性别干了,谁爱当谁来当!这一个两个的!!
气炸了的朱母运气再运气,气沉丹田的结果就是,最终憋着一肚子火气把自己气走了。
朱母前脚刚走,四郎就挑着空桶过来了,他倒是瞧见了朱母的背影,却完全没往心里去,只道是可能刚好有事过来。只瞧了一眼,四郎就忙着去清理猪粪了,随着猪舍里的初生仔猪数目增多,王香芹对于卫生方面愈发的讲究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