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铁柱睡熟了,胖乎乎的小脸蛋依偎在杜鹃怀里,红扑扑,白净净的,说不出的好看。
海棠忍不住捏了捏小家伙的胖脸,手感滑嫩,面皮儿弹弹的,越摸越舍不得拿开手。
杜鹃嗔了她一眼,抿嘴笑道:“赶明儿婶子生了小弟弟,你就有玩儿的了。”
海棠厚着脸皮,耍滑头,“那还得好几个月呢,我哪里等得及”
杜鹃扑哧一下笑出声来,海棠瞅着她高兴,自己这心里也欢快许多。
经了那一番变故,杜鹃似乎沉默了许多,这一个多月过去,村里再没有听到什么闲话,现在她能如此,也是最好了。
海棠拿胳膊肘轻轻碰了碰她,脸庞贴到她耳朵边轻声道:“听我娘说,婶子最近忙着给你说亲呢,可是真的?”
相亲是乡里的大事,杜鹃年纪到了,不管是否有媒人来说亲,远松夫妇也该为她打算了。
这句话犹如一阵北风,吹得杜鹃变了神色。她脸色白了白,抬头瞅着西面的墙头,失神了片刻,这才幽幽道:“最近,是有许多来提亲的”
见杜鹃如此失色,海棠有些始料未及,心道自己这嘴欠的,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这一多嘴不又触了她的伤心事吗?
杜鹃眼睛直愣愣盯着西面的墙头,似失神般自语道:“前几日隔壁村的张春生又上我家说亲,这都第三回了”
“啊?此人怎会如此厚脸皮?”海棠愕然,张春生这号人物,她当然记得,春花姐姐的名声就是他坏的,这样的人也好意思来找好人家的闺女提亲?还如此两次三番?
“嗯,”杜鹃耷拉着脸,点了点头,语气带着森森的寒意,“他打定主意我现在不清白了,他也配的上了”
柳眉倒竖,杏眼圆瞪,这样发着怒火的杜鹃实在陌生的可怕,可也让人心疼的紧。
海棠一把抓住她的手,重重握起。
杜鹃手心有些凉汗,手背也凉嗖嗖的没有半分热气。
“杜鹃姐姐不要如此生气,为他那样的人,不值得”海棠宽慰道。
杜鹃回捏她一下,冲着她扯了扯嘴角,笑的分外勉强。
“除了张春生,一个月前,家里还来了好几个媒人”杜鹃顿了顿,怔怔的似乎陷入了回忆。
海棠没有出声打断,静静陪坐在她旁边,听她倾诉。
杜鹃是她重生以来唯一的闺中蜜友,她希望她过得好,现在能听她发发牢骚,海棠一点都不觉得烦闷,反而有着淡淡的喜悦。
能够被人接受,被人依靠,不管是现在,还是前世,都是她一直想要的,一直渴望的。
怀里的小人儿不安的扭了扭身子,杜鹃回了神,给他换了个睡姿。等到孩子睡安稳了,她又接着说道:“这几个人都不是什么好人家,有些家里死了媳妇儿的还有些,穷的都要吃不起饭的现在都找上门来了。”
海棠心里的无名之火烧了起来,她蹙眉,咬牙切齿,“亏得这些人厚脸皮,居然敢来,也不怕被乱棍打折了腿”
杜鹃摇摇她的手臂,转眼脸上泛起点点光彩,“这些人都被我爹给赶出去了,我爹说了,以后这样的人家再来,来一个打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