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人就这样,要不是二爷爷说给我娘听,我就算住他隔壁,都不知晓呢。”海棠安慰她。
杜鹃没有回应,却似丢了魂儿一般,草也没有心思割了,只愣神儿,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海棠无奈,赶紧割草,把两人的篮子都装满后,这才拉着失魂落魄的她,往家里去了。
海棠家屋后沙地的山药都被挖了出来,估摸着有个千多斤。
海棠留了许多做种,剩下的,就打算都卖了出去。
这些日子,她仔细看了看周围的土质,整个清水村,除了他家后院,也就只有村西头那块原生地是沙土了,再没有别的地方可种了。海棠大规模种植的希望落空,心里有些淡淡的难受,回头想想,这一年多,他们赚的钱已经不少了,就算丢了这一项,也没关系,以后再找到合适的土质,再大规模推广也成。
海棠是个知足的,只要有了立足的资本,她也不会掉到钱眼里去。
这天下午,王富贵的马车再次登门,一家人把山药和盐巴都送上了车,结了账,客客气气送王管事出了门。
早有好事的孩子大人围着他家打探,问他们卖啥东西。张二娘不好明说,只打着哈哈过去了。
时间不知不觉过去,小阿福也慢慢长大,看着一天比一天圆乎可爱。人虽小,要求却多,每日都不愿在家呆着,一天到晚,总是指使他娘往村里跑,不如他的意,他就嗷嗷叫着发脾气,把张二娘气的哭笑不得。
这天晚饭前,张二娘抱着睡熟的娃娃回了家,苦笑着道:“这小子哪里是我的儿,我这分明是养了个小祖宗,天天被这臭小子折腾,还不能打骂,累死老娘了。”
全家人都很无奈,几个月大的孩子,居然会认人,谁抱他,他都要哭闹,成天只粘着张二娘一个人。谁都拿他没办法,这苦也只能张二娘一个人受着了。
此刻娃娃总算睡了,正好也可以让大家安安心心吃个饭。
晚饭饭桌上,张二娘突然想到了什么,压低声音神秘兮兮的说道:“这李癞子八成发了疯癫,听石头媳妇说,他又去赌了。”
带着小阿福满村晃悠的好处,便是知道了不少家长里短的八卦。
“啊?怎会这样?”海棠咬一口白面馒头,惊讶问道。
前几个月,这人也安分守己,安安心心在家里窝冬,再往前几个月,他也是一心收干果子。还以为他转了性子,没成想,狗还是没改吃屎。
“你婶子住她家隔壁,有个风吹草动的,都能知晓,听说前几日,两口子打了一架,八成又是赌输了。”
“哎!”海棠唏嘘不已,沾上赌博两个字,还有什么安分日子过呢。
“桩子啊,听娘的话,你以后可碰都碰不得这东西,这就是没底子的窟窿,多少钱都填不满的。可听进去了吗?”张二娘正经了神色,一板一眼,挖心掏肺叮嘱桩子。
桩子正喝着汤,吸溜一声,灌下去一大口后,猛的一点头,大声道:“我晓得,我才不会跟他一样惹人笑话呢。”
“这才是娘的好儿子,来,吃菜,使劲儿吃。”得了桩子的保证,张二娘满意点头,夹了满满一筷子肉送到桩子的饭碗里。
没成想,过了两天,饭桌上的闲话便兑现了。
这一日早间,公鸡打鸣尚未停歇,村西头就传来二癞子媳妇儿尖利的叫骂声,声声响亮。隔着十几户人家,海棠都听的明明白白。
海棠出了厨屋,到前院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