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仁这是?”
方老秀才诧异的看向鼻青脸肿的褚守仁,“我刚听说鸿运堵坊的人来过,不过欠债的不是守信兄弟吗,怎么你?”
论年龄,方老秀才能做褚大郎的爷爷了,不过即收了他做学生,那他便与他父亲褚守仁兄弟们是平辈的关系了,所以他称褚守信为兄弟。
但身为褚大郎祖父的褚平贵却不敢以方老秀才的长辈自称,他还没那么大脸。
至于褚平霖兄弟们就更远了去,不能从褚大郎这里走关系了。
所以他们是各论各的。
褚守仁本就觉自己委屈,现在被方老秀才问起,自然是忍不住大倒苦水。
“……要不是这死丫头,我何至于被人打成这样……”
褚守仁大骂褚守信赌博耍钱时,褚大郎只静静听着没作声,他这会恨不能来个隐身术,把自己变成透明人,是以能不开口就不开口。
不过听到他爹把茅头指向褚宁时,他再也无法装做透明人了。
“爹,说这些做什么,先生整日忧心学生们的课业就已经够累的了,您就别拿这些琐事烦扰先生了。”
褚守仁心里想着不能让秀才公误会自己儿子,所以便准备把褚宁种种恶行告之于他,也好让他知道,他儿子没有随便冤枉人,更没有随意伤人性命。
实是那妖孽祸乱家宅,他们也是不得已,才要将其除之的啊。
从方老秀才进来到现在,还没有半柱香的时间,褚守仁却已想出了一套完美的说词。
他相信只要自己把握好度,泪水涕零的将所有的委屈哭诉出来,方老秀才一定会站在他们这边的。
哼,等秀才老爷都发话时,看谁还能救那死丫头。
褚守仁拿定了主意,想要唱一出大戏,结果他这头情绪都调起来了,儿子却跳出来拦着,怎么回事?
褚守仁满脸疑问的看向褚大郎。
褚大郎却是不与他对视,他一脸恭敬的对方老秀才道,“家门不幸,出了这样的事,害先生也跟着操心,学生真是过意不去。”
他这么一说,别人尚不觉什么,褚平贵先就觉得脸上挂不住,“唉,都是我管家无方,才让那逆子闯下这等大祸,还连累大郎……”
“爷,一家人不说两家话,都是自己血脉至亲,有事当然是大家一起担着,什么连累不连累的,爷可千万别这么说,不然孙子真的是无地自容了。”
褚宁努力忍着方才没有笑出声,不过还是被褚大郎的无耻给逗乐了,忍不住疯狂撇嘴。
从方盛宇的角度看去,就见她肩膀轻颤着,快要笑倒了。
褚平霖、陈振和等人都看得出褚大郎是在说漂亮的场面话,他若真心想着大家有事一起担,就不会怂恿着卖掉三房的丫头了。
就是现在脑子尚不算清明的褚平贵,也在微微怔楞之后马上明白过来,但有些人就不行了。
比如褚守礼。
再比如孔氏。